记忆雨季已经下了五年的雨。”
流光在地图上方化作导航的光带,像条温柔的引路犬,带着他们穿过层层叠叠的记忆云层。
云层里漂浮着各种片段:有人在医院走廊偷偷抹泪,有人对着空荡的餐桌发呆,还有个小女孩在雨夜抱着泰迪熊蜷缩在窗台。
当双脚踩在养老院的走廊时,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桂花的暗香扑面而来,墙上的日历停在“秋分”,纸页边缘被翻得卷起毛边。
陈先生坐在轮椅上,对着窗台上的空花盆发呆,眼瞳像蒙着层毛玻璃,嘴角沾着没擦干净的粥渍。
他的毛衣袖口磨得发亮,胸前别着枚褪色的桂花胸针,针脚歪斜,却看得出是手工缝制的。
渡轻轻咳嗽一声,陈先生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林深手中的信封上,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涟漪。
“这是阿姨临终前写的信,”林深蹲下身,将信封放在老人膝头,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她在信里说,记得每天晒被子时把她的枕头也拿出去。”
信笺上的桂花图案在阳光下渐渐清晰,陈先生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字迹,像触碰久别重逢的爱人。
“老婆子总说我笨,连桂花蜜都熬糊……”他哽咽着从口袋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七个糖纸折的桂花,每朵都带着岁月的褶皱,“她走那天,我连‘我爱你’都没说出口……”林深看见渡悄悄转身,从风衣口袋掏出块手帕,假装擦拭窗台上的灰尘。
她握住陈先生的手,发现他掌心有深深的烫疤——那是熬桂花蜜时留下的。
“阿姨一定知道您的心意,”她轻声说,“就像您每年秋天都给她的花盆松土,即使已经没有花了。”
流光突然发出清越的啼鸣,翅膀掠过老人的鬓角,金色的羽毛飘落处,记忆的雨幕中浮现出年轻的陈先生:他站在桂花树下,笨拙地给妻子别上自制的桂花胸针,妻子笑着拍他的手,花瓣落在他发间。
当第一滴泪落在糖纸花上时,养老院的花园里突然绽放出迟来的桂花,甜香漫过整个走廊,连常年阴云密布的天空,都透出了一丝微光。
陈先生颤巍巍地从铁盒里取出朵糖纸桂花,放在空花盆里:“今年,桂花终于开了。”
渡走过来,往花盆里撒了把闪光的粉末——那是时光邮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