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雁群突然如黑云压城般袭来。
头雁撞向昭君琵琶的瞬间,第二弦应声而断。
毒弦贯穿雁尸钉入了单于坐骑的眉心,那匹汗血宝马顿时人立而起,将主人甩下了万丈悬崖。
昭君俯视着坠落的单于,看着他面具在气流中碎裂。
露出的半张脸竟与毛延寿神似,而另半张脸则是巫咸族长的模样。
这一刻,昭君仿佛明白了什么。
当崖底传来骨肉碎裂声时,她将雁尸的心脏塞入了琵琶共鸣箱。
那脏器表面布满了蛇形文字,正是她在毛延寿密室中见过的血咒。
这一刻起,昭君的命运已经与这把琵琶、与这段历史紧紧相连了。
月晦之夜,昭君在匈奴王帐中验看着单于的遗体。
青铜面具下的面孔布满了琴弦勒痕,与她用第四弦绞杀南郡太守时的伤痕如出一辙。
这仿佛是命运的嘲弄与轮回的印记。
“狼神需要处子血唤醒。”
大祭司的骨杖挑开了她的衣襟,“请阏氏入葬坑与大汗同眠三日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酷。
陪葬坑内阴冷潮湿,昭君触到了棺椁内侧的抓痕。
那些用指甲刻出的汉隶歪歪扭扭却依稀可辨,正是阿母教她的《长门怨》残谱。
当陪葬的九十九头羔羊开始七窍流血时,她发现了棺底暗格中的秘密——一把用巫咸族人腿骨拼接而成的琵琶静静地躺在那里,弦丝正是他们被抽出的脊髓。
这一刻起,昭君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与宿命。
子夜时分阴风骤起,单于的尸身突然暴起掐住了昭君的脖颈。
她反手抽出脊髓弦勒住尸体,却见狼神图腾从棺椁中渗出化作千万条血弦缠住了她背后的刺青。
琵琶咒文在此时苏醒将整个匈奴王庭拖入了血色幻境之中。
在这片幻境中昭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看到了仇恨、爱与牺牲;看到了宿命的纠缠与轮回的终结。
寅时雪落时分昭君终于从葬坑中爬出。
她腕间新添的狼牙烙印隐隐作痛,恍惚间她看见了八岁那年的自己——阿母抱着断弦琵琶在太守别院被十二个匈奴客商按进酒缸前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嫱儿看仔细。”
阿母溺毙前的眼瞳中映出了血月,“这些蛮子的左肩都烙着汉宫画师的印……”记忆碎裂时昭君扯开了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