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
毛延寿将脐带缠在画轴上，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否则你娘封在琴身里的残魂，就会被蛇神啃噬殆尽。”
昭君颤抖着拨动琵琶，共鸣箱里传出阿母凄厉的呜咽声。
三根琴弦突然自行绷紧，在宫墙上投射出血色图腾，那正是毛延寿索要的“祭品”清单：下弦月前需杀掌事太监、司寝嬷嬷、采女三人取心头血，以祭蛇神。
第一滴晨露坠地时，昭君看见永巷尽头晃过青鸾的身影。
那个总在深夜替她煎药的侍女，此刻提着盏人皮灯笼，灯笼上赫然画着毛延寿的蛇形刺青，如同死神的召唤。
晨雾未散，昭君被拖进暴室。
掌事太监的紫金拂尘沾着新鲜经血，正鞭笞着昨夜私通的宫娥。
一声冷酷的命令响起：“王嫱秽乱宫闱，奉毛画师命——罚琵琶骨穿钉！”
铁钉刺入肩胛的瞬间，昭君背后的刺青突然暴起。
琴弦绞住刑具反刺入太监的眼眶，鲜血溅上暴室的墙壁，竟自动绘出一幅诡异的《巫山云雨图》。
图中交缠的男女化作白骨，而云端神女的脸，正是昭君阿母被剥皮前的模样，凄美而令人心碎。
“妖孽！”
太监尖叫着挖出自己的眼球，“这贱婢的血会动……”昭君舔舐着唇边的血渍，看着那对眼球滚落在脚边。
瞳孔里映着毛延寿密室的场景：上百张人皮画悬于梁上，每张都刺着琵琶咒文，如同一个个被诅咒的灵魂。
最中央那张完好的美人皮，脖颈处赫然是她熟悉的银镯压痕，那是她母亲最后的痕迹。
正午的日冕针指向“大凶”方位时，青鸾端来一碗漆黑的药汤。
汤底沉着颗眼球大小的珍珠，内里封印着挣扎的魂魄，那是昨夜死去的采女的怨气所化。
昭君将珍珠按进琵琶共鸣箱，琴身顿时震颤如活物。
四根琴弦暴涨，将青鸾钉在梁柱上。
血珠顺丝弦回流，在昭君掌心凝成一枚带倒刺的骨针，那是她复仇的开始。
“你故意让毛延寿发现我的胎记。”
骨针刺入青鸾的眉心，昭君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说！
南郡太守灭门案，你递了多少密信？”
梁上突然坠下一具干尸，砸碎了汤碗。
昭君认出这是三年前失踪的采桑女，尸体口中含着半片玉诀，与青鸾今晨灯笼上的一模一样，那是她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