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父亲眼球凸出,喉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阿母不是病死的。”
王嫱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一般寒冷,“三年前的冬至夜,你把她按在琵琶上掐死时,我就在橱柜里看着——她挣扎时拨响的《长门怨》,比你这辈子弹的《鹿鸣》都要动听。”
断弦骤然收紧,父亲紫胀的舌根上显出一道勒痕,与阿母颈间的如出一辙。
渡口突然传来官差的铜锣声,王嫱猛地松手,弦丝嗖地缩回指尖,只留下父亲瘫在地上剧咳出的血沫里裹着半片珍珠母贝,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当南郡太守的仪仗挤满王家院落时,王嫱正对镜勾勒着额间的花钿。
官差呈上的画像中,她被毛延寿画成了吊梢眼、塌鼻梁的平庸之姿,唯独眼角一粒朱砂痣鲜红欲滴,仿佛在诉说着她不凡的命运。
“此女画像虽陋,但指若削葱,必是采珠的好料子。”
太守的象牙笏板挑起她的下颌,眼中满是贪婪与欲望,“三日后随船入京,专为贵妃娘娘破蚌取珠。”
王嫱忽地轻笑出声,镜中映出她扯下面纱的刹那,满院抽气声如疾风过竹。
她的左脸从眉骨到下颌爬满了暗红胎记,状似琵琶断弦的狰狞疤痕,显得格外可怖。
“大人确定要送这般丑妇入宫?”
她将画像按在染着哑女鲜血的青石上,墨迹遇血竟化作无数蠕动的黑虫,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诅咒,“或者说,您想要的是能产出血珠的‘琵琶女’?”
太守踉跄后退撞翻香案,炉灰洒在画像上腾起绿焰。
火焰中,深宫的场景若隐若现:无数面覆琵琶形胎记的女子被铁钩撬开牙关,鲜血从她们舌尖滴落,在玉盘中凝成殷红的南海血珠,场面触目惊心。
正午的日头最毒时,王嫱跪在宗祠残碑前。
青烟从她焚烧的《女诫》中盘旋升起,在空中凝成阿母模糊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娘,您总说琵琶四弦象征‘天、地、人、我’。”
她将断弦浸入混着官差鲜血的祭酒中,声音低沉而坚定,“可他们折了您的天,绝了我的地,如今这人皮画皮下……我誓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碑后忽传来窸窣响动,王嫱反手甩出断弦,丝弦如利刃切入石碑,将后面偷听的太守门客切成两半。
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