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
比起兄长,我装得更乖些。”
他冷笑:“后来,兄长替阿爹打理生意,宁王推行新政——平日以低价收粮,灾年再贱价卖出,这样有统一的粮价。
不至于让商户投机取巧。
兄长全力支持,还出资建粮仓。”
“阿爹知道后,勃然大怒。
两人争执不下,阿爹骂他断自家财路。”
他声线渐冷:“知道我为何不碰那碗梅子浆吗?
兄长就是这么中毒的……后来,他被软禁了。”
“我本爱诗书,可兄长被困后,我就接手了族内生意。
他未做成之事,便由我来做。”
“你遇见我那日,正是我暗中联络宁王旧部,不慎走漏风声,才遭商会追杀。”
我红着眼眶,握住他的手,“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神情略微缓和,“倒是你,险些连命都没了”我站起来,为他新添了一盏茶,“我知道,夫君会来救我的,在梦里,我看到你了。”
他伸手将我拉入怀里,下颌抵在我发顶,呼吸明显乱了一拍。
“傻姑娘...梦里我穿什么衣裳?
长得俊俏吗?
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秋日,真是万物在凋零前最盛大的绚烂。
不久,庶妹便远嫁了寒门秀才,那家徒四壁的院子里还躺着个咳血的老妪。
“裴家怎舍得把姑娘往火坑里推?”
“听说,未下聘两人在床榻上就...”洒扫婆子挤眉弄眼地咬耳朵。
出嫁那天,她哭哭啼啼,金绣鞋硬生生陷入泥里三寸,倒不像两情相悦。
这次,依旧未见到君母。
自打我嫁进来,就没见过她。
好似家中从未有她这个人。
书房内,裴昭笔锋如刀,在纸上写到“飞蛾触焰,虽炽必焦;恶积祸盈,虽桀必覆”。
低声道:“三平,去衙门递状子——告那秀才虐母。”
待三平领命,又补了句:“把西巷专给秀才娘瞧病的李郎中也请去。”
我怔怔望他,他却笑着用掌心温厚地揉了揉我发顶,朱砂笔在指尖转了个花。
景初八年,七月。
淮北暴雨旬日不息,江河决堤,浊浪吞没了千顷良田,祸及青岚。
良田被淹,熟粮被泡。
老农蹲在屋顶啃糠饼,小孩抱着木板哭哑了嗓子。
灾民四溃,源源不断地涌入青岚县。
却迟迟等不到官府救济。
裴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水米未进。
他走的时候带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