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后退,木屐撞在置放戏箱的木架上,箱角的铜环发出轻响,惊落架顶半片干燥的茉莉 —— 那是她去年秋天攒下的,想缝个香袋送给厨房里的张婶。
“我在报馆做事,” 苏砚秋指尖划过食盒上的封纸,露出底下印着 “老周记” 的红纸。
“前日听你唱《寻梦》,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时,台下茶盏都忘了端。”
她说话时目光落在沈清霜棉袍的补丁上,却没有半点犹疑,从袖中又取出个油纸包。
“糖糕要趁热吃,配着碧螺春最好,明日我带壶新炒的茶来。”
暮色中的戏班像浸在温黄酒里,一盏盏油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粉墙上。
沈清霜望着苏砚秋转身时飘动的旗袍下摆,忽然发现她鞋面上绣着极小的戏靴图案,针脚走势竟与戏台上旦角的云头履分毫不差。
食盒在掌心发烫,她忽然想起方才对方指尖擦过她手背时的触感 —— 不是戏班姐妹的粗糙,也不是看客们的油腻,倒像是书卷里夹着的玉兰花瓣,带着些墨香的柔软。
檐角的雨水还在滴落,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雾。
沈清霜揭开食盒,桂花糖糕的热气裹着金箔般的糖霜腾起,恍惚间竟看见戏台上的追光灯。
她掰下一块放进嘴里,绵密的糕体在舌尖化开,混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 原来糖糕里还掺了点蜂蜜,是老周记最地道的做法。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忽然觉得,这个沾着雨水的暮春傍晚,竟比戏台上任何华美的布景都要温暖。
<4 时光与骤变蝉鸣在老槐树的浓荫里织成密网,沈清霜卸完《游园惊梦》的妆,素白中衣衬得脖颈愈发修长。
她蜷在竹椅上,看苏砚秋用镇纸压平《牡丹亭》的线装书,檀木镇纸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