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
下人来禀报说,谢将军今日公务繁忙,不回来了。
他近一年来,总是借着公事,宿在外面。
之前我担心他在衙门熬坏了身子,就日日让厨房熬了补汤备着。
如今我已知晓,他是宿在了红山街。
他越来越爱杨婉拂,杨婉拂和他吃醋,他就答应了杨婉拂再不会碰我。
他找各种理由敷衍我。
他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花前月下,他们在红山街的宅子里抵死缠绵。
谢昭的薄情比春日的乍暖还寒还要可恶。
我嗯了一声,做下决定。
我去厨房里熬了一碗甜汤,亲自端着去了鹿鸣院。
到的时候,谢文洵正在默字。
他今年六岁,已经正式启蒙,书院的先生夸他敏而好学,却不知道,从他三岁开始,我就为他打基础,费了好大心力。
我和谢昭在谢文洵面前,是慈父严母。
因此,比起我,谢文洵更亲近谢昭。
见我进来,谢文洵挺直了腰背,默字默得更认真了。
“洵儿,你爹爹今晚又不归家。”
“娘,爹爹公务繁忙,您不要生爹爹的气。”
“春雨一来,寒潮又起,洵儿你练完字好好休息,娘去衙门给你爹爹送件厚氅。”
“娘不必辛劳,我上次听爹爹说,他当值时的厚氅放在了衙门,尚未带回来。”
“好吧,那我就不去了。”
谢文洵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昭一共有六件厚氅,我清点过,都在家中。
谢文洵这是在为他爹打掩护呢。
可见谢昭和杨婉拂的事情,他不是一无所知。
这两年,他不甚亲近我,恐怕不是因为我对他严厉,而是因为他知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杨婉拂。
我将甜汤送至谢文洵手边:“喝了甜汤再写。”
谢文洵被抱给我时,身子羸弱,因此我想方设法给他补身子。
他知晓我给他的吃食中都放了好补料,亦习惯了我给他开小灶,因此不疑有它,接过甜汤就喝得干干净净。
我转身离开。
一夜不得好眠。
我梦到年轻时与谢昭在桂花树下说笑,簌簌桂花落下,笑盈盈的恋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拔了剑要杀我。
在梦里,谢昭冲着我大喊:“你若真的贤良,就该给婉拂让路。”
醒来时,我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外面已经破晓,唤雪樱掌灯,刚换好衣服,门外就传来匆匆脚步声。
房门被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