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接到他的电话,背景音嘈杂,他听起来醉醺醺的。
“时尹...我好想你…”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复杂...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你喝酒了?”
我担忧地问。
“一点点…”他含混地说,“今天见了投资人...他们只关心利益...不像你…”电话突然断了。
我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那晚我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他痛苦的声音。
我认识的莫淮辞从不酗酒,更不会深夜买醉。
纽约到底给了他怎样的压力?
第二天中午,他才回复:“昨晚抱歉,喝多了。
别担心。”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我们正在变成彼此通讯录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面对的困境我不了解,我经历的日常他无法参与。
大洋彼岸,我们活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十二月初,文学社的学长徐朗邀请我参加省里的文学比赛。
他是研究生,为人温和有礼,经常帮我修改稿子。
某次讨论后,他委婉地表达了对我单身状态的好奇。
“你好像总是独来独往。”
他递给我一杯热茶,“没考虑过谈恋爱吗?”
“我有男朋友。”
我下意识回答,”他在美国。”
“哦?”
他挑眉,“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苦笑。
怎么提起呢?
说我们曾经多么亲密,现在却连基本的交流都困难?
说我想他想得发疯,却不敢打扰他的工作?
圣诞节那天,我等到凌晨,终于等来了莫淮辞的视频。
他背后是一棵小小的圣诞树,看起来是在公寓里。
“圣诞快乐。”
他微笑着举起一杯红酒,“抱歉礼物要晚点到。”
“没关系。”
我裹紧被子,“你一个人过?”
“嗯,同事都回家了。”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你呢?”
“和室友吃了火锅。”
我顿了顿,“徐朗学长送了我一本书。”
“徐朗?”
他皱眉,“谁?”
“文学社的学长,很照顾我。”
屏幕那头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那很好。”
他喝了口酒,“有人陪你过节。”
我们聊了些近况,但都避开了真正重要的话题——他的工作进展,我的孤独感受。
挂断前,他突然说:“时尹,你还爱我吗?”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当然。”
我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