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先生拍拍我的肩膀:“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的离婚官司全权委托给了这位信得过的邵律师。
邵律师说,沪城已经有女性主动起诉并成功离婚的案例。
女性可以丈夫纳妾、配偶长期虐待或侮辱、绝不履行抚养义务等起诉丈夫,但判决仍会偏向男方。
并且在离婚后的实际执行中,女性得到的可能远比判决书中的还要少。
我坚定地告诉他们,我一定要结束这段饱受羞辱的婚姻。
无论付出什么,我都不怕。
邵律师拍着胸脯保证,最多三个月,我一定得到自由身。
程先生很欣赏我。
她亲自教我校对文本,带我参加青年学生讨论会,让我的眼界大感开阔。
她还带我去车间,亲眼见证我的译本是如何刊印的。
第一次摸到活字印刷机的时候,虽然手指不小心被烫伤,我却忍不住地开心。
就好像,现在才真正感觉自己活着。
真好。
可就在一切向好之时,曹砚安却又出现了。
11我在车间工作的时候,曹砚安突然闯了进来。
许久不见,原本最时髦的留洋青年竟然连西服都穿得乱七八糟。
他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纸,红着眼问我:“余初雪,这手稿……是哪儿来的?”
他拿着的正是程先生送还给我的手稿。
当初被他随手当包装纸,捡回来时已经损坏得没法恢复。
于是我重新誊抄,旧手稿则不小心留在了曹家。
曹砚安还在问:“你认识这个叫新雪的作者是不是?
“带我去找他,工厂的机械坏了,必须要他帮忙!”
我摇头:“她只是译者,并不懂机械。”
“不可能!
他翻译得这么精准,怎么可能不懂!
“你带我去,我亲自问他!”
“是我。”
我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我就是新雪。”
他脱口而出:“不可能!
“你连钢笔都没有,你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翻译出这样的书?”
我没有钢笔,但用毛笔也照样译得出好文章。
只是他从未试图了解我。
在印书馆帮忙的学生们纷纷挡在我面前,仗义执言:“这位先生,看您的做派也是有文化的人,为何只因为女子身份就如此贬低新雪先生?”
“新雪先生的译著是新生产力的希望,不懂请闭嘴!”
“若要求新雪先生,就拿出求人的样子来!”
……学生们的维护既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