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角顶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巨石。
陈三虎在父亲的旧物箱里翻出本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1995年谷雨那天写着:“救了落单的幼鹿,却没看清鹿妈妈眼角的雷纹胎记……难道真是雷神座下仙童?”
字迹被水渍晕开,最后那句被划掉又补上:“若有报应,愿罚我一人,换妻儿平安。”
午后突然落雨,却是罕见的太阳雨。
李桂花被陈大柱背着去雷神庙,路过镇口老槐树时,树干突然裂开道缝,掉出个生锈的铁盒——正是丈夫失踪那天背的工具盒。
盒里除了鹿形玉佩,还有封未寄出的信:“桂花,若我遇难,莫怪雷神,是我应了‘救仙童需承雷劫’的誓……”惊雷炸响的瞬间,李桂花腕间的平安绳突然绷直,指向雷峰山。
陈二玲尖叫着指向山顶:“看!
是鹿!”
云雾中,一只银角鹿踏雷而立,左眼角的胎记正是闪电形状,与雷神像耳后的纹路分毫不差。
“爹当年救的……是雷神的仙宠?”
陈三虎拄着拐杖跪下,雨水混着眼泪滑进他掌心的苔藓纹,“所以我们的雷劫,其实是替爹还愿?”
周道士在庙前洒下谷种:“雷神掌善恶,亦通因果。
你父以命换鹿,本该魂归仙班,却念着人间妻儿,自愿将功德折成‘护犊雷劫’——你们受的每道伤,都是他在天上替你们挡的灾。”
雨停时,镇民们发现各自掌心的灰线都变成了植物纹路:王婶的“顺”字长成了萱草,张屠户的刀疤纹化作蒜苗。
陈大柱的小白花开成了向日葵,永远朝着娘的方向;陈二玲的苔藓纹蔓延成绿萝,爬满了母亲旧屋的窗棂;陈三虎掌心竟托起片莲叶,叶脉间流转着雷光,每当他给娘揉肩时,叶子就会渗出清凉的露珠。
供桌上的《孝经天罚录》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浮现新字:父债子偿非天道,心诚孝至雷亦柔。
李桂花将鹿形玉佩供在雷神像前,玉佩突然化作甘霖,洒在镇口的老槐树上,开出满树金红相间的槐花——那是她记忆中,丈夫带血的衬衫与小鹿眼睛的颜色。
陈三虎摸着掌心的莲叶,突然想起小时候娘说的话:“雷不是要劈人,是要劈开人心里的蒙尘。”
此刻,他终于看清,那些曾以为的“惩罚”,原是父亲跨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