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的手术器械散落一地。
她弯腰去捡,却看见托盘底部刻着“2018年试验专用”的字样——和母亲手术时的器械一模一样。
“程迦!”
沈砚之的声音从手术室门口传来,他的白大褂领口染着血迹,手套还没摘,“小明的右位心比想象中复杂,需要你进来协助处理突发状况。”
程迦怔住。
急诊医生进入手术室协助,违反医院规定,但此刻沈砚之的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像七年前在标本室,他抱着受伤的她时,眼里倒映的泪光。
她扯下胸前的工牌,塞进陈建国手里:“去投诉吧,我现在要救我的患者。”
手术室的灯光明得刺眼,程迦戴上手套时,看见沈砚之正在缝合右心房的异常通道,而沈明的心脏,真的长在右侧胸腔,像朵倒置的红色玫瑰。
“递止血钳。”
沈砚之的声音平稳,却在触到她指尖时抖了一下,“注意看传导束的走向,和你母亲当年的病例一样。”
程迦屏住呼吸,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让她参与——这不仅是救沈明,更是让她亲眼看见,当年沈父的手术方案有多精妙,而母亲的死亡,真的不是医生的错。
“主动脉阻断完成。”
麻醉师的声音响起,程迦看见沈砚之的额角沁出汗珠,他的手术服下,隐约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痕,和她左腕的纹身,正好形成心脏的形状。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撞开,陈建国带着记者冲了进来,摄像机的闪光灯刺痛了程迦的眼睛。
沈砚之突然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镜头,却没注意到缝合线勾住了手套,鲜血滴在沈明的伤口上。
“出去!”
程迦抓起无菌巾,挡住沈明的术野,“这里是手术室,不是新闻发布会!”
陈建国还想往前,程迦突然举起手中的横幅,露出背面的药物试验数据:“你背后的药厂,在2018年就知道诺心妥会导致凝血障碍,却让我母亲这样的患者当小白鼠。
现在你还要阻止医生救另一个受害者?”
记者们的镜头转向程迦,她看见沈砚之在身后重新戴好了手套,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周芮发来消息:“尸检报告补充:程素兰体内的抗凝血因子,来自继父每月给她的保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