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孩子……”他没再说下去,但梁聿槐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
梁聿槐的脸色苍白,神情却很平静。
他点了点头,义无反顾地转身朝风雪中走去。
“不,不要……“梁聿槐,回去!
……你给我回去!”
蛰伏多日的不安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獠牙。
我挡在他前面,眼泪狼狈地糊了满脸。
撕心裂肺的呼唤响彻黑夜,我疯狂扯着衣摆往回拽。
却也只能徒劳地任他穿过我,离房屋越来越远。
雪还在下,沉默地纷扬在天地间。
埋葬了远处的荒野,也埋葬走向荒野的人。
25我好像又死了一次。
眼泪早已流干。
彻骨的冷意侵浸到灵魂深处,像坚冰沿着漆黑空洞的眼眶刺进大脑。
痛得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
往日轻盈的雪花带着重量,一片片压到身上。
原来是这样啊。
我茫然地瘫在原地。
原来要放下的不是我。
而是除我以外的全世界。
茫茫间,意识变得模糊,周围似乎在回暖。
雪花逐渐消失,枯树抽芽生枝。
兀地。
有人从背后匆匆赶来,一下子拉过我的手,将我用力扣在怀里。
头顶响起和当年在墓园一样沙哑委屈的声音。
我恍惚地凝神去听。
他似乎在说:“棠棠,我好想你。”
26许多年前姜棠吐槽梁聿槐固执又死板。
也确实这样。
无论是告诉姜棠的父母她吃垃圾零食,还是当年英语课上不肯给她抄作业。
在他眼里,这没什么不对的。
他秉持内心的想法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选则,却也离小姑娘越来越远。
少年艰难地思考了很久,在透过玻璃窗看到女孩抹泪的刹那,毅然背叛了他所坚持的一切道理。
他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一步步走向名为“姜棠”的路。
少女背着他狂奔的夜晚。
他趴在她的背上呢喃,不由自主地说出那句对不起。
他说,棠棠,你别生气了,我的作业以后都给你抄。
他说作业,又不止在说作业。
许诺的是他所有的道德,灵魂,与理想。
姜棠走后。
他披上冷静的外皮,强迫自己伪装了一年又一年。
大四时宋教授劝他跟着自己读研。
被婉拒后又提出了苛刻的条件,想靠施压来让他松口。
最后几个月他跟着去外地,晚上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