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梁母戳着梁聿槐的脑门:“多亏了人家棠棠昨天找到了你,要不然你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
鞋面上还有鞋印,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梁聿槐对上我的视线,似笑非笑:“是吗?”
我想起昨天他临晕倒时狠狠踩的那一脚,心虚地咳了两声,从门缝里溜走了。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主动碰过他的手。
直到海棠树下海棠花,春风再一次撩动少女的情思。
22高三时梁聿槐被保送到了最好的大学。
我说,“梁聿槐,你是不是不用回学校了?”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
梁聿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说,“想什么呢?”
我低头不做声。
回家后。
我默默地收起了所有的漫画书。
取而代之的,是书桌上摆的比脑袋还高的习题。
我像是打了鸡血般晚上点灯到深夜。
直到我爸都看不下去,掐了房间的电让我赶紧睡觉。
我说:“爸,我不困。”
他摸摸我的头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无论如何你都是爸妈的骄傲。
可我真的不困。
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睁眼望着天花板上画的月亮。
翻来覆去了几分钟。
我蹑手蹑脚爬起来,从抽屉里翻出手电趴在被窝里继续做题。
那时的少年人心比天高,把前程与未来看得比命重要。
一周后梁聿槐敲开了我家的房门,乖巧地说道:“打扰叔叔阿姨了,我来给姜棠讲题。”
于是长桌前坐着的变成了两个人。
我疲惫地刷着一套又一套试题,他在一旁对着答案更正归类,把冗杂的题拆开了挑最简洁的思路讲给我听。
更多的时候,屋子里只有笔尖不断戳到试卷上的沙沙声。
疲惫的时候我侧头看他。
他正垂眸帮我整理着第二天要用的材料,注意到我的视线,抬眼无声询问。
我面上笑嘻嘻的:“辛苦了小梁老师。”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轻声道:“你也是。”
话出口我们都愣了一下,而后心照不宣地别开眼。
高考倒计时两个月。
班主任找到我,旁敲侧击地问我有没有理想的学校。
我犹豫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老师疑惑地看着我,忽然像是猛地想到什么:“你的成绩上个好点的985绝对没问题的,你、你……”她像是想劝我什么,张了张口,最后说出的却是:“加油,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