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胡子的关系。
白色衬衫松垮地搭在身上,袖口卷起,露出小臂上细瘦却有力的肌肉。
他肩背的肌肉并不像运动员那般厚重,而更像是长期与画布和画刀打交道的工匠,手指的骨节微微凸起。
他的举止像是习惯了与自己独处的人,眼神不落在任何一处。
但与之并不协调的是他笨拙地戴上洛克菲勒太太递来的红色皮质手套。
他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因为今晚陪伴这位太太而来,人们都说他即将成为上东区最炙手可热的艺伶。
一楼的展览空间里,放着他半年前完成的肖像画作《幕间的艺伶》。
那是一幅60厘米宽、80厘米长的作品,一个年轻女性的面孔被拆解成多个视角。
经过推敲的形与面、光与影重组在画布上。
画面以灰蓝和铅白为主,颜色冷峻协调,比起一个美丽女人的脸庞,它更像是一座精密的建筑。
但就在这精准拼贴的秩序里,她的耳垂上却平添两只巨大的红色耳环,是手指随意推上去的两坨不合时宜的颜料,与整个画面剧烈冲撞。
“当收到这幅画时,我激动地不敢上前。”
洛克菲勒太太颤着嗓音,对白秀坤道:“天知道为了能找到您,我费了多少心思。”
白秀坤生硬道:“我想见基金会的艺术顾问,温青,我们约好的。”
他的双手有些发僵,适应不了这幅丑陋的皮手套。
红色皮手套是这位太太不容商榷的要求。
她认为让这位画家戴上艺伶的装扮,能为她的藏品增光添彩。
“噢,那是自然。”
她笑着点头,看了眼腕间闪着钻石的手表,“她稍后就来。”
走廊上的黄铜壁灯亮起来,温暖的光线洒在墙面和打磨过的木地板上。
爵士乐队轻轻奏响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宾客们举杯庆祝,畅谈艺术的未来。
白秀坤像个铜制雕塑般伫立在宴会厅一角,竭力无视如同苍蝇嗡嗡作响的艺术评论家、收藏家、画廊主们。
室内的蒸汽供暖开得很足,他不适应这样的闷热,脖颈的青筋砰砰跳动。
“年轻人,” 一个衣着讲究的银行家举起酒杯,“你的才华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毕加索。
我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你会需要一位懂艺术的赞助者。”
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仿佛真心相信自己说的话。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