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对,唯一对得上号的是尸体戴着及肘的深红绸手套,衣服里有她的驾照。
白秀坤知道这是假的。
温迎太热爱生活,绝不会自杀。
据说警方早就对温迎有所怀疑。
博物馆专家们认为她的作画风格同勒克莱尔展览中的假画一模一样。
而温迎的尸体内衣里夹着个塑料袋,里边是布鲁克林码头区一个仓库的地址和钥匙。
警方在仓库里找到了勒克莱尔展中丢失的画作《劳工们》。
白秀坤找到加斯东,问他去哪里可以见到温青。
白秀坤从未见过她的妹妹,但或许她知道姐姐的去向。
加斯东怜悯地看着他,说自己很久没有见过温青了。
老实说,我的朋友,加斯东语气里有被拆穿的局促,我只和温青打过个照面。
她是个很害羞的女孩,总爱戴着黑色网纱遮住大半张脸。
我听人说她一个月前就上了去印度的游轮。
没有人为温迎举办葬礼,她的肉体像是湮没在这座都市丛林里的一粒沙尘,再也无处去寻。
但上流社会的男女却对拍卖行里她收藏的那些小瓷器、花边绣枕、梳妆台和玻璃器皿兴趣十足。
他们想要细细琢磨这个女人的内室,这个靠人供养的艺伶的荡检逾闲。
白秀坤到家中,忽然想要再看一看他为她作的那幅在剧院里的肖像,但他怎么也找不到那张画布了。
他翻遍了每个角落——抽屉、床底、铁炉子后——那幅画像是像温迎本人一般,仿佛未曾存在过。
当他举起双手,尝试面对着空白画布,再一次构建她的轮廓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如何作画。
于是酒瓶替代了画笔,充实了他僵硬的手指。
温迎不在,白秀坤只好自己每天清晨去路边拿报纸。
这对于一个宿醉的人而言并不容易。
可能是因为太久不刮胡子,四楼的西西里大妈再没能认出他来。
当那个记者从街对面冲过来,举起镁光灯怼脸拍他,白秀坤本能地推了对方一把。
相机摔碎在地上。
白秀坤摸了摸胡子,心想自己赔不起那相机。
没料到记者仍是赔着笑,讪讪地问大艺术家我能采访您几句吗。
白秀坤捡起地上的报纸。
封面上抽象的温迎的脸撞入他的眼帘,整个版面都被她的肖像占据。
头条给白秀坤的画起了个俗气的名字——《幕间的艺伶》。
白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