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领爱上了敌国俘虏;红烛摇曳中,女将领和俘虏对拜天地,永结同心……我抬头看向“摘月亭”上的那个男人,他不知何时站起了身,一双手紧攥成拳,目光幽深。
看台上的人个个痴了,静默中,幽国的戏还在继续——冬雪漫天,饿殍遍地,俘虏开了家门,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山中;女将领等了一个冬天,救命的煤炭来了,俘虏却不见;烽烟再起,女帝震怒,女将领携军杀敌,敌军为首的竟是那个俘虏……萧持之终于忍不住怒吼,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谁编的这出戏?
好生荒唐!”
但是天上的戏还没结束。
那女将领本来指向俘虏的长剑忽然一转,云烟散去,剑直直向下射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人反应过来。
那把剑御风而行,快如闪电,眼见着就要射中萧持之的胸膛——忽然,有个人影扑了上去。
25.阎昭曾说,伤人最深的方法,就是在他面前毁掉他最珍视的东西。
让他彻底失去所爱,比直接杀了他,更能让他痛不欲生。
顺娘的血,染了萧持之一身。
萧持之愕然,我看到他的手在抖,他把顺娘拥在怀里,双眼猩红,拼命去堵那个喷血的窟窿。
“顺娘,我不许你死…”顺娘眼角的泪滑下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你可以,再唤我一声阿瑶吗?”
阿瑶,是顺娘的本名。
墨女死去的那年,萧持之救了一个被卖入风尘的女子。
那女子长了一张和墨女八分像的脸庞,却无半分矜傲,只有如小鹿般无辜的眼睛,柔顺无依。
于是,顺娘出现了,代替那个死去的无法被驯服的墨女。
他让她披上墨女最爱的红衣,戴上墨女最爱的红珠,将她如金丝雀一般养在“忘忧斋”。
忘忧,忘幽,恐怕连萧持之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真的忘了吗?
顺娘没等来那声“阿瑶”,她赌输了。
26.去年冬天,我凭记忆让阎昭临摹出了萧持之书房里的那幅画像。
越往后画,阎昭握笔的手越颤抖。
等到最后一笔勾勒完成,他看着画像,沉默了许久许久。
眼泪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他不可置信地问我:“你说,这是顺娘?”
他的疑问更坚定了我的怀疑。
画中人当然不是顺娘,而是阎昭的生母,墨女。
自此一切便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