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手也无力动弹,温热的盐水顺着针孔流入我的身体。
我意识到这是在医院,隔间的吵架声也愈发激烈。
好像有人打碎了烟缸,又似乎有人哭得惊天动地。
“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看管好她,你呢?
她要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你拿什么向我交代?!”
男子的声音如狮吼,震得我的心也一颤一颤的。
确定是父亲在发火后,我拔下了吊针,用尽全身力气走到隔间,倚着门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是,我,自,己,要,走,的!”
父亲见到我,忙过来扶我,我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甩开他的臂膀,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陆海川,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雨泠,我……”父亲被我呛声,一时语塞。
“林致远做错了什么?
需要你做主赶他走?”
我笑着,闪着泪花,嘴角上扬,我多么希望我的笑会变成一把全世界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将陆海川手刃。
“小雨,你听我说,致远离开这,是因为工作。”
父亲将我细长的碎发梳到耳后,静静地望着我,继而又叹了气。
“才不是!
是因为你害怕,你担心的事情会发生,所以他才被迫离开的!
陆海川,你不要以为我不识字,也不要以为可以一手遮天!”
我一用力讲话,就会咳嗽,这次更是咳出了血来。
我的右手手掌里全是粘稠的血液,我却觉得很快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货真价实的存在的感觉了。
“快去叫医生啊!”
父亲向楞在一旁的夏蓝咆哮,又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抱起,送回了病床上。
我依然觉得头晕目眩的,渐渐地又沉沉地睡去了。
我好像听见了很多很多慌乱的声音,我好像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上走失了,遍地是马革裹尸,哭声鼎沸。
我摇摇晃晃地走着,走着,却怎么也走不到头……那一晚,医护房的百叶窗没有合上,清亮的月光温柔烂漫,萤火虫在暗夜里飞来飞去,我像是看到林致远在朝我走来,笑呵呵的。
带着他由来的不羁与稳重,温润和善良,消毒水的味道像精灵般在我鼻翼舞蹈,我笑着,如同夜里绽放的昙花。
那一晚,林致远终究没有来。
熟悉的脸庞,干净的衬衣,细长的背影和暖暖的爱抚,都仿佛成了我痴痴念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