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裂缝里,最后一声唢呐消散在槐花深处。
新刨开的坟茔前,褪色的绣花鞋尖从泥土里探出,鞋底沾着二十一世纪的沥青碎屑。
而那只流转千年的翡翠玉镯,此刻正在某个拍卖行的玻璃柜里苏醒,内圈血丝正缓慢爬向展签上的最新日期......拍卖行的射灯打在玻璃展柜上时,翡翠玉镯内侧的血丝突然开始沸腾。
穿高定西装的青年竞拍者扶了扶金丝眼镜,腕间古董怀表的齿轮声与展柜警报声形成诡异共振。
他签完支票抬头刹那,展厅所有镜面同时映出红轿虚影——轿中新娘正隔着百年时光,朝他递出泡胀的婚书。
千里外的医院停尸间,编号07的尸体脚踝亮起朱砂光。
法医掀开白布的瞬间,解剖台突然长出槐树枝,缠着尸体的血管直插地底。
监控视频最后画面里,尸体的左手正握着拍卖行刚成交的玉镯收据。
暴雨夜,泽川镇地宫渗出猩红雾气。
青铜碑长出肉质基座,表面浮现出拍卖行三维结构图。
当青年收藏家将玉镯锁进保险柜时,碑文人脸的眼珠突然转动,瞳孔里映着顾家废墟新立的墓碑——碑文竟是用拍卖行流水号刻成。
中元子时,省城博物馆的民国展区响起脚步声。
保安的手电照过冥婚展柜时,玻璃上的倒影显示穿西装的青年正在穿戴凤冠霞帔。
真正的展柜早已空空如也,唯有说明牌上的电子日期在疯狂倒退:2023→1923→2023→......地底传来轿杠落地的闷响,二十个时空的红轿同时出现在博物馆大厅。
每顶轿帘掀开都走出手持玉镯的新娘,她们腐烂程度各异,却都长着苏婉宁的眼睛。
青年收藏家微笑着将婚书碎片抛向空中,纸屑化作暴雨淋湿所有展柜。
当第一缕血月穿透穹顶玻璃,青铜祭坛凭空出现在展厅中央。
历代新娘的白骨自动拼合成环形,将拍卖槌与考古刷交叉摆在祭坛之上。
青年解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契约胎记,胎纹正与07号婴儿脚踝印记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