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行,像是一根带着电流的针,刺穿了神经,直达大脑。
我的视野崩解,现实世界消失,只剩下冰冷的代码流在眼前浮动。
我看见了产卵场。
无数透明的卵囊悬浮在云端,像是一座飘渺的记忆仓库,内部闪烁着微光。
那些光点里,沉睡着2012年以来所有人的朋友圈记忆。
某个卵囊破裂,数据流涌出,我的脑海猛然炸开一连串画面。
2013年7月,一个少年坐在网吧里,屏幕上亮着“穿越火线”加载界面。
2015年冬天,一个女孩站在天台,盯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2018年秋天,一家奶茶店门口排着长队,所有人都在低头刷微博。
2020年春天,一座空荡的城市里,外卖骑手停在小区门口,电话拨了又拨,没有人接听。
那些记忆是如此真实,如此熟悉,但它们已经失去原主人,只是被储存、被筛选、被复制,成为了这座大厦的数据残骸。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收到短信:“别回家,你的冰箱在2020年就死了。”
我的心脏猛然一紧。
“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只有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
我低头看向掌心,一串冰冷的代码正缓缓浮现:[家用设备绑定用户状态:死亡]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2020年的某个夜晚,家里的冰箱灯光熄灭,冷冻室里的鱼肉解冻腐烂,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气味。
那一刻,数据链中的“家”彻底死去了。
我猛地抬头,机械水母的神经索越缠越紧,深深扎入我的大脑。
我的头盖骨正在玻璃化。
骨骼变得透明,能看到大脑皮层上奔涌的数据流,神经元被细小的电路替代,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闪烁着蓝色荧光。
我正在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草Connect.”劣质蓝牙音响的连接声在我脑中响起,我的意识被拉入更深层的网络。
突然,手机再次震动。
自动发送告别短信……发送时间:1999年9月1日收件人:未知邮戳验证成功我僵硬地低头,短信界面里只有一条发出去的消息,内容是:“我回不去了。”
发件人,是现在的我。
收件人 ,是1999年的某个人。
大脑深处,一道微弱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