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全本阅读

打开
A+ A-
A+ A-

位于京都的偏远郊区,某个中小型医院。

没有电视剧所演的那样人潮汹涌、红白相间,也没有网上惊悚小说写的、恐怖电影拍得那般阴冷,真实的医院是怎么样的?就是安静的、沉默的。

有刚到前台挂号的、有坐在冰冷不锈钢椅子上待诊的、也有站在药房窗口取药的,还有一些是在闭目养神休息的,人们都干着自己的事情,互不相干、也互不相关,就像医生对病人生死病痛的司空见惯了一般。

当然,这是常态,也会有比较好事的人,就比如这个正不停在各科室和房间门前晃悠的大妈,她可能是陪人来医院的,又或许她是新来的想在病房里当当护工赚钱什么的。

只见她带着好奇、新奇的眼光四处瞎晃着,东瞧瞧西看看,就像是要在医院这么大的地方里玩“找不同”的游戏一般。

别说,不一会还真让她给找到了!原来啊,这所普通的医院确实有它不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地方:

在众多科室门前一般都会有科室的名称,以及在里边工作的医生的照片和名字,但是经过一番查看后,大妈就发现唯独是有一间科室连名字都没有的。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是废弃的,但是当她再仔细一看之时,又发现门前是有科室办公的医生的名字的,只是没有相片而已。而且这间科室又位于中间位置,门还是半开着的,只不过并没有看见有人在里面。

“诶,姑娘,给你打听个事。”

好奇的大妈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小护士,指了指那个奇怪的科室,笑着问道:“这科室是干嘛用的呀?”

被叫住的护士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只听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脆声道:

“就是个看病就诊的科室呀,难不成还是饭堂不成。”

“瞧你说的!”

大妈也觉得自己刚刚是问了句大白话,便再次指着那个奇特科室的门楣,继续解释道:

“不是大妈跟你吹哈,大妈干护工这行都十多个年头了,大大小小的医院都去过,各种各样的科室也都见识过,但是长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刚刚伸个头看过,发现别的科室里都会挂有很多的、来自各个病人所送的锦旗,有说“妙手回春”的,也有说“悬壶济世”的,还有说“起死回生”的等等诸如这般。

但是大妈刚刚顺着门缝看去,发现这科室里面却是一面锦旗都没有,有的就只是一个写着“三医三不医”的牌匾孤零零的在那里挂着,以及在这个牌匾对面的墙壁上,同样悬挂着的一个围棋棋盘。棋盘上左右两边还粘黏着许多个黑白二色棋子,像是其中黑棋38目、白棋37目,像是一局还没有下完的棋局,同时在棋盘11之十一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标记,似乎在告诉别人棋手的下一手将下在这个位置上。

房间里面的配置也是别具一格:一张大理石方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煮水泡茶的器皿,桌前是红木做的椅子,角落里还有几盆生机盎然的绿萝,这不像看病就诊的地方,反而像是喝茶聊天的处所。

小护士看了一眼她所说的地方,便是噗呲一声笑了,这就更加勾起了大妈的好奇心了。

“怎么的,难道这还有啥趣事,和我也说说呗。”

“原来您说的是楚大夫的办公室呀!”

“楚大夫?”

“对呀,就是楚依霏楚大夫,她可是我们这的神医嘞!”

“神医?怎么个神法?起死回生还是药到病除?”

大妈慢慢地开始起了疑心,所谓久病成医,她自己虽未得过,但是照顾的病人却是不少,见识也不少,神医这种半真半假的东西,她自己也是将信将疑。大的不说,就说现在故意吹嘘自家医生医术的医院就不在少数。

感受到了大妈怀疑的目光,小姑娘也皱了皱眉,有些小恼地说道:

“您还真别不信,我们楚大夫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看着那模样,就跟现在的年轻人在看见自家爱豆被诋毁后的反应如出一辙,显然她是把这个神秘的楚大夫当做自己的偶像了!

“我们楚大夫可是哈佛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博士,还曾被国外很多顶级医院邀请过的,只是楚大夫一心回国发展就拒绝了。”

“什么佛?”

“哎呀,跟您讲您也不懂,总之,我们楚大夫很厉害就对了。虽然说不上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但是很多疑难杂症到了她手上,就没见解决不了的。”

一说到自己的偶像,小姑娘就跟打开了话夹子一样,滔滔不绝起来:

“您可别看我们这又旧又偏僻的,来我们这看病的达官富人可不少,那可都是冲着楚大夫来的。自从她来了以后,上我们这的病人翻了几番,现在她可是我们医院的活招牌呢。”

大妈双眼铮亮,好奇的心仿佛被猫儿拨动一般:

“哟,那我可得见见这个活神医了。”

“哎~”

小护士突然叹了口气,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萎靡,伤感的说道:

“可惜您来晚了,楚大夫今天就辞职了,早上还听到院长在里面哭着喊着,但还是拉都拉不住呐!”

“这可正巧了!”

大妈也跟着叹了起来,好像也不关她什么事,但此刻的神情却给人感觉她像是错过了好几个亿一般。

“那个五子棋呢?有些啥说道?”

“这哪是五子棋呀,这是围棋!”

小护士被问得有些哭笑不得,也得亏现在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忙,她才有时间陪这个大妈吹水。

“这棋盘我是看不懂,只知道这盘棋的下一步就轮到白子一方来下,下的位置就是那个红色标记的位置。楚大夫曾经给我们说过,棋盘是我们的这方天地,无常执黑她执白,无常落子企图勾魂夺魄,她执白子就是要和无常抢人魂。黑子看似来势汹汹包围住了白子,但是楚大夫的下一手将会是‘神之一手’,扭转乾坤!这一手之后,黑子之后再怎么下也赢不了。”

“瞧你说的,我都被你说晕了,一会黑一会白的,又无常什么的。”

大妈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这已经不是似懂非懂了,而是完全没有听懂。

“哎呀,就是说楚大夫医术高超,妙手回春!”

护士跺了跺脚娇声道,她刚刚也是照本宣科,本身就对此一知半解的她能把话说全就已经很不错了,但距离讲解到这个大妈都可以理解的程度,还差个十万八千里,还不如大白话来的直接。

“你直接怎么说不就得了,大妈没文化,别介意哈!”

大妈哈哈一笑,比起这个棋盘,她更加好奇那块牌匾。在她看来,既然这个棋盘都有这么多的讲究,相信那玩意也多少有些门道的,于是就听她接着问道:

“那...那个‘三医三不医’又是咋回事?”

“这个呀,这是楚大夫自个立的牌匾。”

小姑娘小脸上一会阴一会晴的,马上又转移了注意力,给大妈如数家珍般的细细道来:

“我们楚大夫说了,医者,怀仁而苏万物,悬壶而济众生,但身处俗世当守己道。她的医道则为‘三医三不医’。不医有三,即不尊不敬者不医、不求不信者不医、不喜不惯者不医;医也有三,为福厚德重者可医、缘深眼顺者可医、幼伤老残者可医......”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起范了,模仿着楚大夫的语气,准备大说特说一番。

可是当她看见大妈跟听天书一般,完全get不到点时,便很是无奈的用白话翻译了一遍。

“就是不尊敬她的人不医;不信任她、和她无缘的人不医;她不喜欢的、看不惯的人也不医,这就叫三不医!而三医就是德高望重、福运深厚的人可以医;和她有缘、看得顺眼的可以医;老人和孩子必须医。”

“这样讲大妈不就懂了嘛,刚刚那样文绉绉的干嘛呢!这楚大夫可真是怪人,她这样做病人们没意见?你们院长不管管?”

“哪能没有呀,来找楚大夫看病的病人可都不是小角色呢,但是听说楚大夫的后台可是很硬的,吓得那些病人有意见也都不敢上我们这来闹。至于我们院长?供着她都来不及呢,哪里会管呀。”

“那这楚大夫还真是个厉害的大人物呀!”

大妈啧啧称奇,今天的见闻可是比那些说书说的还精彩,她都快迫不及待的要赶回去给邻居们讲讲这事了。

“那这楚大夫长什么模样呀?是不是比我年纪还大呀?”

在大妈的想象中,楚大夫应该是一个仙风道骨、刚直不阿就算没她大也不会差多少的老妇人。

“瞧您说的!”

小护士噗嗤一笑,笑靥如花的说道:“我们楚大夫呀比您可是小多了,才二十出头呢,还是个大美女呢!”

“啊!这......”

就当大妈惊讶得说不出话时,门口突然间喧哗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门口。场面太过吵闹,她们只是依稀听见“车祸”这个反复出现的词。

...................................................

约莫二十分钟以前,一辆黑色的路虎正在向着这所医院驶来。

“话说,我们这是在哪?”

在车辆还行驶的路上时,看着身后离自己越来越小的繁华都市,副驾驶座的萧遥就已经向孟司机问道:

“不是说‘百晓’在广东省吗?转移阵地了?”

孟玄戈头也不回,只是打下车窗,用手扇着氤氲在车内的烟,萧遥这家伙的烟瘾和他的话痨症都是一样的厉害,一路上就没有停下来过,搞得他跟着吸了一路的二手烟。

“不是,白晓一直在广东等我们,只不过去那里之前,我们还得找几个人。”

“找人?还是几个人?”

“嗯,很有趣的几个人!”

孟玄戈耐人寻味的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头来,马上就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萧遥手里的香烟,仿佛很抵触香烟一般地抱怨道:

“话说,你就不能把你的烟给掐掉,从上车到现在你都没停过!味道又臭又冲,还有毒!”

“切!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已经是我手头上最好的烟了!”

萧遥闷闷的看了他一眼,他可是知道孟玄戈也是会抽烟的,只不过人家的烟草是自制的,原材料还不乏一些叫得上名的名贵药材,按照孟玄戈的说法,他抽的烟都是香的、健康的!

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念此,萧遥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土豪啊,抽的烟都是名贵中药包成的!”

但是对于他幽怨的眼神,孟玄戈完全不予理会。确实,他的烟都是用一些名贵药材,通过秘法制成的烟,在市面上是没有的。也就是因为他的香烟太高档了,被人用来吃的药材,他直接就点着给抽了,不把嘴和鼻子给养“娇”了才怪呢,所以他嫌弃萧遥的香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二人“友好”的交谈中,车子慢慢的停下,靠在了路边。由于这台黑色的SUV是当时最新出产的神行者系列车型,就算是在北京也不多见,故而尽管它安静的停在路边也是分外惹人注目。

“到了。”

“到哪了?”

萧遥左顾右盼,往四周瞄了瞄,发现车子在两人谈话时,不知不觉的开到了一个北京相对落后的地方,也就说我们常说的繁华地段的城中村、贫民区。

泛黄的屋墙、破旧的门窗、以及老旧的建筑群,像一个个耄耋老人,站立在公路旁,好似风一吹就会倒塌一样。其间还有几条石头砌成的小路,经过岁月的沉淀,石头也染成绿色,夹缝中更是长满了青苔。

不远处,有一间不大的和其它建筑差不多“年纪”的旧式医院,就坐落在马路旁不到50米的地方,有点安静,也有点阴森。若不是前面路口的红绿灯,以及沿路的路灯,萧遥还以为开进了哪个贫困乡村呢。

“我敲,怎么来这么个地方!啊,前面还是个阴森森的医院,你是带我来拍恐怖片的吗?”

萧遥十分夸张的叫嚷着,明明上车前自己还置身在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下车之后却是被带到了如同荒郊野外的偏僻村镇,要不是熟知孟玄戈的为人,萧遥都怀疑对方是耍自己玩了。

孟玄戈一脸无语的看了看身旁乱喊乱叫的萧遥,一巴掌就伸了过去,把他叽叽喳喳的嘴给堵住。另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的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呜呜呜!”

萧遥死命的摇晃着脑袋,双手都使上了,可就是摆脱不了嘴前的大掌,被捂得死死的。

“呜……”

最后,他见硬的不行,就再次刷低自己的下限,卖起萌:“楚楚可怜(自认为)”的看着孟玄戈。

孟玄戈的手像是给针扎到一样,迅速的缩了回来,用手指着医院的方向,解释道:

“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医院里,她已经出来了,呐,就那个刚出来的女的”

“美女?哪个?”

一提到“美女”二字,萧遥马上就两眼放光,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般。顺着孟玄戈的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果真发现有一女子正向他们走来。

随即,坐在他身旁的孟玄戈突然间幻听般的,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萧遥身上传来,那声音就好像是放大了的、单反摄影机对焦和快门的声音。

无语,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身旁的这头色狼的钛合金狗……呃,狼眼正在高速运转。

只见那来人,身披一件来不及脱去的白衣大褂,包裹着凹凸有致,玲珑曲线的身材。短小的白色衬衫,再配上浅蓝色的牛仔裤,更能突显出那如同战国辞赋作家楚宋玉所说的,

“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的腰身,以及那双又长又细的长腿;“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白嫩得恰当好处的肌肤以及肤色,一头水一样柔亮的浓墨色长发,流水一般倾斜下来,恰倒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简单至极,却更能衬托出那一张天使般骄人美丽的脸庞,以及精致秀气的五官。

形如翠柳薄羽的秀眉,在行进中微微“摇曳”;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眸,像天上的星辰闪烁不定,似乎有着无数的话想要诉说,让人看一眼便会沉醉似的;坚毅挺直的鼻梁,却是兼有女性的俏美以及些许男性才有的英气;略薄柔软的朱丹般的樱唇稍稍翘起,微微露出似含贝、似凝露的皓齿。

美人在骨不在皮,女子美得并不惊艳,却美得那么自然,就像是古画中走出来的佳人一般。

“哇~真的是美女啊!”

纵使是见惯了各色各样美女的萧遥也不禁为她的美而惊叹,两颗眼珠子恨不得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

一旁的孟玄戈司倒是空见惯般,一点也没有为女子的容貌而动容,只是当他看到萧遥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狼狈模样时,才很是无语的拍了拍头。

车子虽说就靠在公路边上,医院也刚好在他们的左前方正对着斑马线,但两者相隔少说也有二十米吧。可打从那女子走出医院开始,萧大色狼就死命的盯着她,眼睛一下也没眨过。

“这也算是一种技能吧!”

孟玄戈暗自估摸着,倘若眼神是有攻击力的,那萧遥眼睛的杀伤力绝对不会亚于一把狙击枪。

“鉴赏完毕了吗?还不下车。”

到后面,孟玄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一步打开车门下了车,向那女子走了过去。

“诶诶诶,等等我。”

被他这么一叫,萧遥这才回了神,只见他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跟着下了车,然后对着后视镜整理起妆容来。

“嘀~嘀~嘀~吱……”

也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大众迈腾轿车,风驰电掣般在他们的车子边掠过,就连萧遥刚刚弄好的发型也被吹成鸡窝。它仿佛全然不顾前面高挂的红灯,以及斑马线上的一对正在行进的母女,一边使劲踩油门,一边狂按着喇叭,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的向她们飞去。

在斑马线上的母女二人显然是被它的这架势给吓住了,失神的站在了原地好一会,等回神时,已然来不及躲闪了。而黑车司机到这时也才反应过来,仿佛才发现一般,手忙脚乱的即按喇叭又踩刹车的,可惜已经于事无补了,车子已经刹不住了,依旧是飞快的向那对母女冲去。

就在车子相距还有不足十米的危难时刻,那位母亲的潜能突然爆发了,她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将自己八九岁大的女儿抛出了几米开外,远离公路的地方。

不得不说母爱是伟大的,人的潜力也是超乎想象强大的,但是这力量总是要在危难时刻才能激发出来。试想,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少说也得有50多斤,然而她一个妇人居然可以把五十多斤,相当于自身体重三分之二的人给抛出几米开外,这不是潜能是什么?这不是母爱又是什么?

萧遥已然忘记了妆容的事,也忽略了那个美丽女子,从黑色轿车驶过之时,他就已经把视线转移到黑车上,可以说他和孟玄戈都是“全程目击者”。眼看着车子离那位母亲越来越近,两人的心都紧紧地揪着,却又因为距离太远而无能为力。

到最后,萧遥更是不忍的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眼,他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了。就只有孟玄戈全程死死的盯着,仿佛还在期待着会有什么奇迹发生,眼里是一片不忍和阴霾、以及一闪而过的厉色。

“滴~~吱~~~”

小说《人皮书》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