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昨晚若是真丢了性命。
陈院长,会不会给他算个因公殉职?
费介摇了摇头,脑海中只浮现出同僚们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尤其是影子,这事要是被他知晓,得嘲笑自己半年。
想到此处,费介心中的怒火更盛,再次狠狠瞪了前面领路的小男孩一眼。
笵咸只觉脊背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终于,他们来到了苏先生的门前。
恰好,苏渝也正欲出门,两人碰了个正着。
笵咸一见苏渝,犹如看到了救星,眼中顿时闪烁着光芒,连忙拱手行礼,态度恭敬至极。
“先生!”
话音未落,他已快步上前,站到了苏渝的身旁,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苏渝转头望去,只见那位褐色眼瞳的老者头上包着纱布,一脸怒容,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他先是扫了笵咸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笵咸嘿嘿一笑,没有答话。
费介则不再理会笵咸,径直走到苏渝面前,恭敬地弯下腰,行了一礼。
苏渝心中一惊,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原以为费介是来找笵咸这个不肖徒儿的麻烦,没想到却是来向自己行礼的。
要不是费介年岁已高,他几乎要以为这是笵咸给他找来的小师弟,前来拜师的呢。
笵咸同样一脸茫然,心中疑惑不解。
费先生这唱的是哪一出?
刚才还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模样,怎么一见到苏先生就变得如此恭敬?
甚至比对伍竹叔还要恭敬几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苏先生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大人物?
还是远在京都的父亲派来的人?
看费介的态度,苏先生的地位显然在他之上。
难道说,鉴察院其实有两位院长,一位明面,一位暗中?
或许是最近受了若若的影响,笵咸此刻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部权谋大戏。
费介恭敬行礼后,神色严肃地说道。
“昨夜费某遭人暗算。”
“头上被多次包扎止血。”
“想必是苏先生出手相助吧?”
费介自认为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笨。
他心思细腻,恩怨分明。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昨夜他虽然昏迷不醒,但隐约察觉到房间里有三个人。
一个孩童,另外两个分别被他称为先生和叔。
打他的那个人下手极重,不可能还会帮他止血。
五大人的冷血可是出了名的。
除了笵咸,他从未见过五大人关心过其他人,自己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苏先生了。
苏渝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嗯,是我让他帮忙包扎的。”
“是笵咸动的手。”
笵咸听到先生在为自己开脱,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接着,费先生的目光转向了他,面上带着笑意。
“没错,没错,是我包扎的。”
费介对着那急于表现功劳的人,抛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我还得好好谢谢您喽。”
随后,他又转向苏渝,笑容满面地说:
“苏先生,大恩大德,不言而谢。”
“日后若有需要费某之处。”
“先生尽管吩咐,无需客气!”
此人善良且真诚,从无贪功之心。
尽管陈院长让他查探这位教书先生的底细,
但在见到苏渝本人后,费介心中的疑虑已消散大半。
这位书生看着颇为正派,想来陈院长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