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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望着掌心突然出现的血痕,忽然想起那年长亭离别,少年将军笑着吻她指尖:“若我死了,魂灵也会顺着血痕爬回来见你。”
窗外,一株枯死的西府海棠突然开了花。
8我死的那天,南诏下了雪。
他们说,这是百年不遇的异象。
我的魂魄从烧焦的躯壳里剥离,轻飘飘地浮在空中,看着那些南诏人将我的骨灰撒进乱葬岗。
可我不甘心。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回去的。
魂魄归乡的路很长。
我飘过烽火连天的边境,穿过荒芜的战场,终于在第三年春天,回到了长安。
阿昭还住在镇国公府的老宅里。
她穿着素白的衣裙,坐在海棠树下绣帕子。
我凑近看,发现帕子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一柄剑——是我年少时用的那把。
她绣得真丑。
我伸手想摸她的头发,可指尖穿了过去。
她开始自言自语。
“今天沈家来提亲了。”
她对着空气说话,像在讲给我听,“我拒了。”
我急得围着她转圈:“阿昭!
你傻不傻!”
可她听不见。
我看着她一年年地老去。
看着她把我们的定情信物——那枚碎了的青铜铃铛,系在床头。
看着她半夜惊醒,摸着空荡荡的枕侧发呆。
看着她四十岁那年,在院子里种了一棵西府海棠。
“你最喜欢的花。”
她对着树说话,“我替你养着。”
我蹲在她身边,虚虚地环住她:“嗯,我喜欢。”
她五十岁时,生了一场大病。
我眼睁睁看着她咳血,却连一片帕子都递不了。
原来鬼魂也会疼。
最后那夜,她忽然精神好了起来。
她换上年轻时的衣裙,簪了那支断过的玉兰钗,坐在海棠树下等日落。
“子烬。”
她轻声唤我,“你来接我了吗?”
我愣住。
她看得见我了?
我的魂魄在她面前凝聚,终于能触到她的指尖。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还是当年那个明媚的姑娘。
“我等了你一辈子。”
她说。
我哽咽着点头:“我知道。”
她合上眼时,海棠花落了她满身。
我的魂魄也开始消散。
这一世太苦了,阿昭。
若有来生……我绝不再失约。
番外霍子烬死的第三年,我的铃铛响了。
那枚青铜铃铛,是他去南诏前我亲手系在他腕上的。
我说,若他在那边想我了,铃铛便会无风自动。
可那日分明没有风。
我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