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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江洛棠尉迟淞完结文

沉江皎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若我没记错,晋王战胜归来却废了双腿。”江洛棠思索着,眼睛一亮,“那他定打不过我。”09:“???”“你真要去杀他啊!他身边全是万里挑一的好手,还有暗卫,其本人更是深不可测。”09瑟瑟发抖。头一次见活阎王有点激动。江洛棠摆摆手,“你少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09:“......”好么,原来它才是炮灰。......09被江洛棠揣进袖子里,开始还忐忑不安,后来便心如死灰了。因为江洛棠竟直接找上了晋王老巢。还直接来了一句:“我江洛棠来杀尉迟淞。”疯了。这他娘跟自杀有什么区别?都怪主系统,这是彻底把人惹毛了,逼疯了,要跟位面同归于尽啊!09在袖子里疯狂揉兔脑袋,挥舞着爪子无能狂怒。那两个听到此话小侍卫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哆哆嗦嗦地拔出刀...

主角:江洛棠尉迟淞   更新:2025-05-09 14: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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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洛棠尉迟淞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江洛棠尉迟淞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沉江皎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我没记错,晋王战胜归来却废了双腿。”江洛棠思索着,眼睛一亮,“那他定打不过我。”09:“???”“你真要去杀他啊!他身边全是万里挑一的好手,还有暗卫,其本人更是深不可测。”09瑟瑟发抖。头一次见活阎王有点激动。江洛棠摆摆手,“你少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09:“......”好么,原来它才是炮灰。......09被江洛棠揣进袖子里,开始还忐忑不安,后来便心如死灰了。因为江洛棠竟直接找上了晋王老巢。还直接来了一句:“我江洛棠来杀尉迟淞。”疯了。这他娘跟自杀有什么区别?都怪主系统,这是彻底把人惹毛了,逼疯了,要跟位面同归于尽啊!09在袖子里疯狂揉兔脑袋,挥舞着爪子无能狂怒。那两个听到此话小侍卫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哆哆嗦嗦地拔出刀...

《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江洛棠尉迟淞完结文》精彩片段

“若我没记错,晋王战胜归来却废了双腿。”
江洛棠思索着,眼睛一亮,“那他定打不过我。”
09:“???”
“你真要去杀他啊!他身边全是万里挑一的好手,还有暗卫,其本人更是深不可测。”
09瑟瑟发抖。
头一次见活阎王有点激动。
江洛棠摆摆手,“你少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09:“......”
好么,原来它才是炮灰。
......
09被江洛棠揣进袖子里,开始还忐忑不安,后来便心如死灰了。
因为江洛棠竟直接找上了晋王老巢。
还直接来了一句:“我江洛棠来杀尉迟淞。”
疯了。
这他娘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都怪主系统,这是彻底把人惹毛了,逼疯了,要跟位面同归于尽啊!
09在袖子里疯狂揉兔脑袋,挥舞着爪子无能狂怒。
那两个听到此话小侍卫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哆哆嗦嗦地拔出刀,然后不知怎么办才好。后来还是江洛棠提醒,派了一个去通报,一个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江洛棠。
“你,你休得放肆!”
江洛棠瞥了他一眼,丝毫不慌,梳理着发鬓。
反观小侍卫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这女人,没听过他家王爷的名讳吗!
“棠棠啊,尉迟淞狠辣无情,要杀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09忍不住轻声说道,却被江洛棠一把摁回去,面无表情低语道。
“你藏好便是,要是暴露了,我就先把你烤了。”
09识相地闭嘴。
行吧,左右都是死。
希望尉迟淞给它留个全尸。
“这,这位姑娘,王爷请您进去谈。”
通报的小侍卫很快回来回话,脸上全是冷汗。
“什么?”
被留下的小侍卫惊恐无比,像看鬼一样看江洛棠。这疯女人一张口就是杀他家王爷,还一脸淡定。没想到他家王爷更甚,竟让她直接进营帐。
这女人长得倒是好,怕不是王爷的老相好?
两个小侍卫互相对了个眼神,眼中烈火熊熊燃烧。
有瓜!
就这样,江洛棠堂而皇之地走进晋王军帐。
敌军若是知道怕是要吐血三升。
江洛棠也很是诧异,这与她计划的不一样啊。
不过无所谓,计划本身就是多变的。
她大大方方走进去,入眼是铺天盖地的黑,远处仅有一颗夜明珠,隐约能辨认出有两个身影。一个站着,一个坐在主座。
“堂堂晋王这么穷?灯都不掌。”江洛棠眯了眯眼,她眼神的确不太好使。
令一:“......”
暗了还耽误您刺杀了是么!系统真是疯了,找个夜盲来修复漏洞。
可端坐那人微微一动,令一无奈地点上灯。
那烛火不是特别亮,却正好照清了二人。
站着的少年眼角有道疤,眼神凶戾,冷硬的脸部线条透着不近人情。
而在主位端坐之人,让江洛棠都微微一愣。
轮廓分明的五官丰神俊朗,整个人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特别是那双眼睛,漩涡般的黑色双瞳深邃又神秘,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其中。
他披着黑色衣袍,里面只穿着白色寝衣,单薄的衣物隐隐勾勒出他肌肉分明的修长身躯。
“看什么看!”
一声怒吼让江洛棠回过神。
只见令一怒气冲冲,恶狠狠地挡在主位前,那样子恨不得把她的双眼挖下来。
少玷污他家冰清玉洁的主子!
江洛棠轻笑一声,“听闻晋王狠辣无情,今日一见,果然很辣啊。”
令一:“......”
感觉怪怪的,却不知如何反驳。
“令一,让开。”
低醇好听的声音让江洛棠小哇一声。
这厮硬件够好的。
尉迟淞看着面前奇怪、甚至有点疯癫的少女,“你要杀本王?”
江洛棠笑了,“不是我,是有人派我来杀你。我对杀你不感兴趣,只是想与晋王做个交易。”
“你的腿,应该好着吧。”
江洛棠慢慢靠近他,挑衅一笑。
尉迟淞动作一顿,那犀利的神色和低气压直冲江洛棠而来。
后者还是微笑着,不退不移,带着傲视一切的自信。
良久,尉迟淞缓缓站起身。
修长的身躯在烛火映照下高大伟岸,将江洛棠牢牢包围。
“王爷!您......”令一焦急喊道。
离得这么近干嘛!
尉迟淞抬手止住他,示意江洛棠继续。
江洛棠微微抬头看他,缓缓道:“这个秘密若是传出去......王爷,这怕是欺君之罪吧。”
“你如何得知?”
江洛棠故作高深地摸摸下巴道:“我自有门路。”
令一冒着冷汗,尉迟淞心中也有几分讶异。
二人对视一眼,这江洛棠不愧是系统选中的人,有几分手段。
尉迟淞:值得合作。
令一:配被主神利用。
令一拔出刀指着她:“一刀杀了你不就行了。”
江洛棠看傻子般瞥他一眼,让令一涨红了脸。
这疯女人什么意思!
“我留了一封密信。我们组织有特殊的方式报安。若我死了,组织必然知晓,届时密信被看,王爷的小秘密根本守不住。”
尉迟淞重回主座,抿一口茶,“哦?看来本王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说说你的条件。”
尉迟淞抬眼,锐利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
江洛棠勾唇一笑,“很简单,让我做你的门客,随你进京。”
“王爷可派人跟着我,亲眼看着我将那密信摧毁。这样,王爷的秘密只有自己人知道了。我一心只想摆脱组织,必是忠心耿耿。况且,将我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最是安全。”
令一心中诽谤:你脸皮倒厚,三言两语就成自己人了?
尉迟淞瞥了一眼令一,后者回他一个犹豫的眼神。
系统派给江洛棠的任务,他们无从知晓。江洛棠这女人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靠不靠谱。
尉迟淞沉默片刻,点头,“成交。”
令一震惊,欲言又止。
江洛棠也惊讶万分。
这就成了?
又把她计划打乱了。
“明日启程,令一,派人给江小姐找个干净营帐。”
令一领命,去门口吩咐几句又回来,没好气地对江洛棠道:“愣着干嘛,外面有人领你去。”
一副贱嗖嗖的样儿。
江洛棠可不会忍气吞声,冷笑一声,“这位将士动作这么慢,还以为晋王殿下要让我留宿在这儿,暖、床、呢!”
尉迟淞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差点呛死。
令一则是瞪大双眼,根本没想到她如此不要脸,急得直跳脚。
“你个女流氓,少玷污我家主子!”
江洛棠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人走了许久,令一才低声问道:“主神,您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密信,那疯女人就是胡说八道。怎么还,还答应了她?”
令一,即系统01。
尉迟淞看着无波无痕的茶碗,“顺水推舟罢了。她是系统自我修复带来的人,刚刚穿越而来,其任务和动向吾也不知。但系统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是唯一的变数,也是唯一的解法,吾只能从她身上入手。此番能一拍即合,不是正好?”
“既然能拆穿吾双腿被废的伪装,想必有几分过人之处。”
令一点点头道:“您身处位面,也必须遵守系统规则。不然修复系统哪还用得着这疯女人,只是您挥挥手的事。她最好靠点谱,干正事,不然......”
令一说着握紧双拳,眼神凶狠。
尉迟淞眸光一闪,“万事有吾,无需担忧。”
......
江洛棠被带进一处偏僻的营帐,听了整场大戏却被迫闷了许久的09赶紧窜出来,兴奋得蹦来蹦去,话像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棠棠!你真是太厉害了!晋王双腿完好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没跟你说过啊?你难道会看病?你还是个神医啊!隐藏也太深了!原来这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这回遇到大佬了!
09脑补了一场运筹帷幄的大戏,却听江洛棠嗤笑道:“什么神医。”
“多看小说你也知道。”
太监定是假太监,残废定是装残废。
这种boss级别的人物,不管什么眼瞎痴傻聋瘸,绝对是装的啊。
09:“......”?
纯赌徒啊。
09内心抓狂,面上还得继续讨好这位祖宗:“那,那也很厉害啊,我都不敢想,要是没骗住尉迟淞该怎么办。”
听了这话,江洛棠眼中却闪起了兴奋的光,搅动黑发的手都变快了,“若真如此,便更简单了。”
09:“???”
江洛棠舔了舔唇,“全杀了便是。”
这就是她原本的计划。
09:“!!!”
越聊越有盼头。
09耷拉下长耳朵,蔫蔫地趴在床边,它被迫接受自家宿主摇身一变变成杀神了,改不了了。
也怪它,没兑现诺言。
“不过我的说辞漏洞百出,尉迟淞竟也答应合作,真是奇怪。”
江洛棠思考道。
“若他们有异动,杀了便是。”09破罐破摔道。
江洛棠眼神又亮了,赞赏般地拍拍09小兔头:“09,你总算懂我一次!”
09扯出一个生动难看的笑容,一张兔脸竟也能觉出绝望。
罢了,不想着掐死它就行了,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09屈辱地咧嘴一笑,而后将自己埋进棉被,偷偷抹眼泪。
江洛棠倒是心情甚好,盯着京城方向喃喃自语:“扈契,白宛婉,我给你们准备了大礼,就看你们接不接得住了。”
她勾起一个大大的笑,眼中却毫无笑意,仍是一潭死水,只是多了嗜血的光。
新的大幕即将拉开,谁会第一个杀青呢?

江洛棠看向周帝的目光坚定,颇有背水一战的气势。
没有愧疚,没有后悔。
周帝眯起眼睛,深觉不对。
尉迟淞适时开口道:“臣以为,未摸清来龙去脉前,不能妄下定论。”
周帝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道晋王怕是知道真相,只是不想当出头鸟。
周帝思虑片刻,对蝉儿问道:“那找你问路的女子,什么模样?”
蝉儿道:“她一身白衣,戴着面纱,束发,好像还戴着一对白色耳坠。”
尉迟淞眸光一闪,拍掌。
几个侍卫带了一个宫女上来,她手里还捧着一身白色衣物。
白宛婉看到那个宫女时瞬间面色苍白,颤抖得说不出话。
周帝见状自是一目了然,对宫女问道:“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那宫女结结巴巴,“白家小姐让我带她去个空房换衣衫和发髻。”
周帝给蝉儿一个眼神,蝉儿腿软着起身辨认宫女手中的白色衣衫。
“没错,那女子穿的就是这套!”
扈契面色铁青,却说不出话。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嘶吼,然后控制不住大咳。柔妃在他身旁,抹着泪给他顺气。
周帝拍拍他的肩,“太子莫慌,朕定还你一个公道。”
跪在地上偷看的江洛棠:憋笑真难。
周帝对着几乎钻到地里的白宛婉忍着怒气道:“白宛婉,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宛婉泪眼朦胧,“我......”
江洛棠哭着扑倒在周帝脚下,凄凄惨惨,“陛下!白小姐她是冤枉的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她呢。不能听那宫女的一面之词,说不定是被晋王买通的。”
百官再度哗然。
这江洛棠竟为了白宛婉当场与自己主上决裂!
定国公也站了出来,“陛下,老臣认为,晋王门客所言有理。”
令一愤怒,“我家王爷光明磊落,才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尉迟淞咳了一声,听着有些脸热。
都怪那疯丫头。
周帝被江洛棠扯得无奈至极。
柔妃却大惊起身,一把将江洛棠拉开。
“大胆!触犯龙体,该当何罪!来人,给本宫拿下!”
柔妃想着趁乱定罪,给定国公和白宛婉脱罪,奈何久未发言的太后站了出来。
“哀家还没开口,柔妃就急着定罪。这后宫,何时成了你的天下了?”
太后瞥了脸色难看的柔妃一眼,继续说道:“哀家今天一定要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想害哀家!”
周帝道:“朕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敢害您的人,皇额娘莫急。”
太后颔首。
尉迟淞再度开口,“江洛,别执迷不悟了。”
这话不清不楚。
只见令一上前,取了江洛棠身后的布袋。
江洛棠瞬间挣扎着去抢,却被令一“用力”推倒在地,。
令一:“......”
他发誓他只是抬手拦了一下,那疯女人“啪”就躺下了。
令一将布袋展开,里面是玉碟碎片和几块水晶脍。
他将东西递给太医,直接太医皱眉闻了闻,又用银针试探,瞬间大惊失色。
他举起变黑的银针道:“太子中的就是这毒!”
扈契此时已绝望地闭上了眼。
白宛婉哭得不能自已。
太后冷笑一声,然后慈爱地将江洛棠扶起来,“看看,多俊俏的孩子啊。听说你爱慕白家长女?”
江洛棠哭红了鼻尖,点点头。
“陛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白宛婉给哀家下毒,这孩子爱慕白宛婉,不想她误入歧途,所以碰碎玉碟,还收拾了残骸。不料白宛婉看见后贼心不死,想再此给哀家下毒,却阴差阳错,下给了太子。”
太后满脸怒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白宛婉,你意欲何为!”
周帝点点头,“此事定是有人教唆,你说出来,朕会酌情。”
定国公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军师拦住,只好忍着怒气坐下。
白宛婉看了眼虚弱但始终认真看着她的扈契,心一横,“是我一人所为,是我鬼迷心窍。可是陛下,臣女已怀皇室骨肉!”
殿内瞬间议论纷纷,定国公绝望。
未婚先孕。
这下白宛婉的名声算是尽毁了,除了太子,没人会肯要她。
柔妃和太子对视一眼。
阴差阳错,这下定国公彻底投入东宫之下了。
周帝骇然,太医摸了她的脉点点头。
“三月有余,情绪不可大起大落,会有伤胎儿。”
周帝这下可犯难了。
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室骨肉,背后之人也没查出来,属实不好办。
此刻,江洛棠再度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草民愿替白小姐领罪!”
周帝惊呆了。
扈契和柔妃也惊呆了。
白宛婉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但她的确没见过这个男人。
竟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饶是见多识广的太后也惊到了,“孩子,白宛婉她已经有孕......”
“我不在乎!”
江洛棠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太后,您不知道,宛婉对我有多么重要。虽然她不记得了,但是,我永远忘不了,那年杏花微雨......”
“咳咳。”
众人正感动,被一句咳嗽打断。
尉迟淞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偶感风寒。”
而后扫了江洛棠一眼。
差不多得了!
还演上瘾了,正事要紧。
江洛棠挠挠头,再度提起情绪,重重磕倒,“草民请命发配至雷音寺,为太后终日祈福,抵消罪孽!”
扈契:!
他、娘、的!
原来晋王在这儿等他呢!
柔妃也是脸色难看。
可事到如今,还是保全白宛婉肚子里的孩子和定国公重要些。
周帝看向太后,后者点点头。
于是他点点头道:“准了,三日后启程。”
“谢主隆恩!”
周帝无奈地摆摆手,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深情卑微的人。
明明长了一副顶好的皮囊,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白家长女心思不正,但念及其怀皇室血脉,令其临盆前不许踏出定国公府一步。”
“定国公教女无方,收回其封号爵位,宰相之位不变。”
前定国公白蒙方咬牙道:“遵旨。”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周帝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尘埃落定,都散了吧。”
其他人自是不想多待,待周帝走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白蒙方怒气难消,带着满脸泪痕的白宛婉沉默着跟着柔妃与扈契回到东宫。
“婉儿所为,是太子安排的吧。”
白蒙方语气冷淡。
倒是把自己摘个干净。
白宛婉却跪倒在地求情,“父亲,是我自愿而为啊,您要怪就怪我吧!”
白蒙方恨铁不成钢,“你!”
但顾及她的身体,白蒙方硬是忍下这一口气。
柔妃笑道:“宰相莫急。虽然没了爵位,但职权依旧在。宛婉坏了契儿的孩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白蒙方只想冷笑,他被迫与东宫彻底绑死了。
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幸好东宫势力庞大,也不算太吃亏。
扈契扯着嘶哑的声音道:“扈......珀......”
白宛婉心疼又自责得看着他,柔妃一脸凝重。
“晋王的人借契儿到了雷音寺,怕是为了扈珀。”
扈契气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嘶吼。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竟借他的手名正言顺地进了雷音寺。
真是奇耻大辱。
尉迟淞一个瘸子,把他当猴子耍。
他好不容易把扈珀挤走,才得了东宫的位子,如今要因为尉迟淞回到最初吗?
不!
扈契咬牙切齿。
他绝对不会让扈珀重回京城。
晋王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棠棠,你真是太厉害了!”
09趴在令一给她做的小塌上,咯咯直笑。
江洛棠一脸得意,“那是!”
扈契那憋屈样子,够她笑一年!
令一也格外罕见地赞叹,“你这疯子是有一手啊!”
江洛棠正沾沾自喜,尉迟淞却泼了冷水。
“若没有太后,我们成不了。”
尉迟淞道。
江洛棠疑惑,“怎么说?”
“是太后讲清真相,也是她一锤定音。她早就对我们的目的一清二楚,助推波澜罢了。”
尉迟淞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她也想让扈珀回来?”
江洛棠摸摸下巴。
尉迟淞点头,“她的话术漏洞百出,意图很明显。”
江洛棠震惊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还让我演那么大一出戏!”
对着白宛婉深情告白,很恶心的好么!
尉迟淞眼中带笑,“你毛遂自荐意气风发,本王不忍打击你。”
令一也是捧腹大笑,“江公子,这下你的舔狗人设可算人尽皆知、声名远播了!”
09偷笑。
江洛棠此刻心情甚好,很大度地摆摆手,“不与你们争辩。反正又恶心了扈契一把,值了。”
尉迟淞问,“你说的一举三得为何意?”
他只能想到两个。
江洛棠又来了兴致,“其一,我光明正大踏入雷音寺。其二,狠狠恶心了扈契一把!”
尉迟淞颔首,这两个跟他所想无差。
“第三个呢?”
江洛棠神神秘秘道:“扈契此刻定是满脑子想着扳回一城,肯定会盯紧了雷音寺。所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
令一道:“调兵?”
江洛棠赞许地看向他,“不笨啊。”
尉迟淞却意味不明道:“你很了解他?”
江洛棠无语,“这是重点吗?”
尉迟淞皱了皱眉,“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扈契派亲卫看守雷音寺,营救扈珀会更困难。
江洛棠目光不知落向何处,喃喃道:“是我的私心。”
亲兵撤离,相府得以喘息。

“恭迎晋王殿下凯旋而归!”
城门大开,万民跪拜。
晋王战神之名可谓如雷贯耳,是整个大周的定海神针。
如今再度战胜归来,百姓自是大喜过望。
“听说晋王的双腿废了,这下大周边疆岌岌可危啊。”
“什么?晋王殿下可是从无败绩啊。”
“殿下终究是人,会受伤。”
“新晋的小将军祁野势头也足,想必是下一代的接班人!”
“天佑我大周!”
“天佑大周!”
......
闲言碎语自是没逃过江洛棠和尉迟淞的耳朵。
“你找人散布的?”
江洛棠问道。
尉迟淞摇摇头。
祁野是太子门客,想必是扈契派人提前给他造势。
想到江洛棠提到扈契的癫狂样儿,尉迟淞没跟她说,毕竟这丫头已经够疯了。
不知为何,他更想看见江洛棠生动活泼的样子。
很鲜活,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江洛棠却没领他的情,暗自拱火道:“别人都踩着王爷上位了,您还不上?”
尉迟淞:“......”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真是疯了才会被她吸引。
尉迟淞揉揉酸痛的额角,“要见到你‘日思夜想’的人了,提前准备好吧。”
江洛棠瞬间被转移注意力,摩拳擦掌,“早就迫不及待了。”
白宛婉,就从你开始吧。
......
没来得及修整,尉迟淞直接面圣。
周帝在御花园设宴,皇子百官尽在,只等尉迟淞赴宴。
“臣参见陛下。”
尉迟淞坐着木质轮椅,微微拱手,尽显亲王气派。
令一与江洛棠只是单膝跪地,低下头。
这是晋王的殊荣。
周帝笑眯眯的,眼角细纹昭示着年纪,却依稀可见年少时的俊美。
“爱卿快快请起,此次击退匈奴,可真是一桩喜事啊。”
周帝话中满是赞许之意,可见满意至极。
“臣的本分,谢陛下。”
尉迟淞宠辱不惊。
“不过,你这腿......”周帝抬起手,担忧地指了指尉迟淞的双腿。
“已找神医谷林神医看过,怕是好不了了。”
尉迟淞还是那样淡然,好像说的不是自己。
霎时,园中议论纷纷,百官纷纷发出惊叹。
周帝痛心疾首,“怎会如此啊。”
尉迟淞道:“能击退匈奴,臣已心满意足。”
周帝暗叹一声,只得说道:“的的确确是大功一件。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啊?”
“不如,朕为你赐婚?”
江洛棠暗暗诽谤,没想到吧老皇帝,人家惦记你儿子呢。
“不必,多谢陛下。”
拒绝的倒是很干脆。
周帝似乎早有预料,大笑一声,“好好好,朕不逼你。这个赏朕先许下,等你想好再告诉朕。”
“开宴吧。”
“太子殿下到——”
周帝与禀告的声音一同响起。
江洛棠眼底露出暗芒。
来了。
扈契携着白宛婉姗姗来迟,还正正巧巧站在了尉迟淞身侧。
“见过父皇,儿臣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扈契朝周帝一拜,白宛婉也跟着柔柔切身。
周帝笑着道:“今晚的主角不是朕,朕可无法恕你的罪啊。”
扈契挑眉,转过头居高临下地微微拱手,“请晋王殿下恕罪了。”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敷衍与不屑。
百官倒吸一口冷气,这晋王是残了不是死了,太子刚刚坐到东宫,便这样耐不住性子了。
周帝也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但是扈契此刻正是春风得意,谁也不会放在眼里。
晋王?
晋王他老了,东宫被他压了这么些年,该起来了。
扈契只觉自己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无人可敌,大业即成,美人在怀......
“啊!”?
美人怎么叫了?
扈契从幻想中脱离出来,看见白宛婉正被一个白衣少年扯着袖子。
那少年长相俊美,上挑的狐狸眼含着无尽风情。
此刻正满含热泪,揪着他的女人不可置信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不是晋王身边的小白脸吗?
敢拽着他的女人,不要命了吗!
扈契气急攻心,狠狠推开江洛棠,搂着白宛婉大骂:“你这小子,手不想要了吗!”
他正要狠狠吼一声让晋王管好他的狗,没想到晋王比他还震惊。
晋王身边的侍卫更是要把眼珠子吓出来。
江、洛、棠!
她疯了吗!
江洛棠瘫倒在地,眼泪滴落,“婉儿,你明明已于我私定终身......”
“王爷,她就是属下跟您说过的,情定终生的人儿啊!”
江洛棠期期艾艾地哭,顺势趴在晋王腿上,还自认为隐蔽地偷偷观察众人。
很好,无人幸存。
都被她雷得说不出话。
扈契,你再得意啊~
“你血口喷人!”
白宛婉躲在扈契怀中,脸色通红。
“敢觊觎孤的未婚妻,你不想活了!”扈契紧紧搂住白宛婉,他怕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王爷,您可要为属下做主啊......”
明明是个男子,却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文武百官事不关己,仰着脖子看热闹。
尉迟淞:“......”
是他低估江洛棠了,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怎么就不事先问问她的计划呢。
还不如把天捅个窟窿!
令一:“......”
死系统安排的什么任务!
尉迟淞只觉得要把千年来的脸都丢尽了,推开江洛棠,咬牙切齿道:“江兄,即便本王记得,可你空口无凭,想必是认错人了。”
停止吧,尉迟淞暗示道。
尽管尉迟淞知道,江洛棠这流氓行为肯定能让扈启栽个跟头。
但还是停手吧。
太不体面了!
令一也疯狂暗示,眼睛都要眨出残影了。
姐,姑奶奶,求您了,顺着王爷给的台阶,下了吧!
他晋王府还不至于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令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洛棠双手撑地,回给二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哭得更大声了,“属下没认错,白姑娘早与属下有了夫妻之实。”
“属下记得清清楚楚,她的腰间,有一颗红痣!”
此话一出,扈契与白宛婉都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
白宛婉脸色苍白。
这臭小子说对了,她腰间确实有一颗红痣。可她除了扈契,从未有别的男人啊!
扈契也惊了,看了怀中美人一眼,下意识松开手。
难道白宛婉,真背着他有过别的男人?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下子就看懂了,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嚯,给太子戴绿帽啊。”
“指不定谁给谁戴呢,我看这小公子一表人才,说不定是太子强抢民女。”
“白宛婉这女人,还没成婚就跟两个男人不清不楚,真是下贱!”
白宛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更多的是对扈契态度的震惊。
扈契明明见过她的落红!
他竟然不信她。
“殿下,除了您,宛婉从未有过他人。”
白宛婉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扈契心头一软。
扈契也回过神来,有些心疼。
是啊,他亲眼见过白宛婉的青涩,她对他一往情深。
肯定是晋王的阴招。
够阴狠,够无赖。
“啪。”
一个年迈老者缓缓起身,全场瞬间寂静。他容貌苍老,双眼却透着精明,声如洪钟。
“说谎话,可是要被切掉舌头的!”
定国公,白宛婉父亲。
他意有所指地朝江洛棠看去,满是狠厉无情。
江洛棠冷笑一声,敢威胁她?
尉迟淞目光一寒,正想开口压下定国公,没想到腿上熟悉的力道再度袭来,江洛棠又趴上了他的大腿。
没完没了!
见定国公起身,江洛棠瞬间换了个神色,抱着晋王大腿浑身颤抖,“没错,我想起来了,是我认错人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定国公,吓得哭出声来,“是我认错了,是我认错了,我不想死啊!”
定国公:“......”
百官:“......”
以权压人真是叫你展现得生动形象啊!
江洛棠一害怕,定国公妥妥的威胁逼供,倒把这事情坐实了。
若是江洛棠死了,也定会是太子和定国公干的。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嘛。
扈契与定国公也想到这层意思,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趁着宴上乱作一团,江洛棠向尉迟淞递了个眼神。
别太崇拜我。
尉迟淞面无表情,再度将她从大腿上扒开。
这丫头再多趴一秒,他便忍不住抬腿把她踢开了!
令一糟心地捂脸。
晋王府的脸都叫这疯女人丢尽了!
江洛棠憋笑。
这盾不错,果然够坚固。
扈契忍着怒气,“既然你承认认错人了,也道歉了,此事就此揭过吧。”
尽管再不情愿,这也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多说多错,事已至此,赶快把这臭小子的嘴堵上才是必要的。
晋王,他扈契记住了!
招真脏。
尉迟淞硬着头皮接下这口锅。
本就糟心,江洛棠还站起来在他耳边轻笑,“反正你仇人多,不差这一个。”
不管怎样,先恶心一把狗男女再说!
尉迟淞叹气,朝主座看去。
众人这才发觉,从始至终,这场闹剧里周帝未发一言。
周帝酌了口酒,未发一言。
众人只得等着,胆战心惊,生怕被怪罪。
“既然太子都不追究,朕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
周帝指着江洛棠,顿了顿。
江洛棠拱手道:“臣江洛,晋王殿下新请的门客。”
周帝点点头,意味不明,“今后可要谨言慎行啊。”
“臣遵旨。”
周帝神色恹恹,缓缓起身。
“今日怕是没心情就宴了。晋王,改日再为你接风吧。”
在众人跪拜下,周帝离开御花园。
周帝一走,百官很是自觉,静静行礼离开,把只留下扈契与定国公三人,尉迟淞与江洛棠三人。
令一抱着剑,挡在尉迟淞身前,警惕地看着三人。
“没想到啊,晋王殿下是这种人。”
扈契咬牙切齿道。
尉迟淞淡淡道:“太子过奖。”
他自己也没想到。
“风水轮流转。晋王殿下,咱们走着瞧。”定国公落下这句话,便带着二人离开了。
临走前,白宛婉还回头瞪了江洛棠一眼。
登徒子!
江洛棠摇了摇扇子,“太子殿下,您的未婚妻朝我抛媚眼啊!”
扈契听了差点栽个跟头。
他狠狠瞪了白宛婉一眼,后者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却也不敢再对江洛棠有什么举动。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三人走后,江洛棠才捧腹大笑,盘着腿坐在地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尉迟淞冷冷看着她,“回府之前,想想怎么狡辩。若是本王不满意,便把你扔到乱葬岗。”
“反正旁人也会以为是扈契干的,一举两得。”
说完,令一恨铁不成钢地推着尉迟淞走了,还有些幸灾乐祸。
江洛棠笑容一僵。
完了。
好像玩脱了。

江洛棠捂住嘴巴,忍着不出声。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洛棠身法极快,一下跳到屋顶,发出微小的声响,这次09长记性了,紧紧拽着她。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提灯走进院子,长袖看着儒雅。他脚步匆匆,但没直接推门而入,很有礼节地扣了扣。
“进。”
屋内应了一句,声音还有些哭喊后哽咽的沙哑。书生男人得到回应迅速推开门进去。
江洛棠立马掀起一块瓦片,从上而下观察屋内情况。
男人看到符文贾沧桑的样子,眼中露出不忍,微微弯腰道:“相爷。”
符文贾红着眼,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魏先生,天色已晚,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江洛棠这才看清那男人。
魏如,父亲的军师。
只见魏如一脸凝重,朝符文贾耳语几句。
屋高,江洛棠听不清,只能听见几个字眼。
“......下葬......晋王......”
单这两个词就不得了。
符文贾听后整个人颤抖不已,怒发冲冠。他看一眼棺椁,眼中闪过悲痛和不忍。
“去书房谈。”
二人很快离开偏院。
什么事让父亲如此震怒?
待二人走远,江洛棠正要追上去,院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还没完没了了!
江洛棠心中烦躁,但思虑再三还是蹲了回去。
这回来的是个女人,身材娇小,仔细观察后才进了院,小心翼翼的。
进屋后,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倒在棺椁之上,哭着道:“夫人,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是苏夫人生前侍女琳琅,也是陪嫁丫鬟。
江洛棠眼眸一沉。
夫人温和宽厚,与琳琅情同姐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没想到东宫势力渗透相府这么深,夫人的事情连府内自己人都瞒得这么紧。
怪不到在刚刚父亲与魏如也是耳语,机密之事只敢到书房谈。
想到此处江洛棠深觉不对,立马准备飞身去书房。
“咳额......”
江洛棠刚要走,琳琅突然口吐鲜血,捂着心口栽倒在地。
“琳琅!”
事关人命,江洛棠瞪大双眼,直接飞身而下。09叫了一声,想拦都拦不住。
琳琅浑身剧痛,呕血不止,藕粉色的衣衫被染得血红。她见到江洛棠只是一惊,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却被鲜血哽住,圆滚滚的眼珠像是要裂出来。
江洛棠赶快将琳琅揽起来,焦急道:“我送你去找太医。”
琳琅表情痛苦,颤抖着手拽紧她衣袖,摇头,“不,不......”
前世夫人也是如此,满肚子话被堵住。
这破身份,露就露了!
江洛棠眼眶通红,不再犹豫,“琳琅姐姐,我是符棠,夫人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琳琅大惊,“棠......你是......咳咳咳。”
她虚弱至极,几近昏迷,浑身的骨头好像被碾碎,感觉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但在生死关头,琳琅顾不得别的,颤抖着手搭在江洛棠侧颈之上。
江洛棠只是皱了皱眉,甚至扶着她的手稳稳放在自己的脉搏上。
可琳琅却只是轻轻抚摸,便脸色大变。
“不,不对,你不是符棠......”
“你是江洛棠!”
琳琅大骇,一下子抽回手,捂着胸口撑起身子,这一大动作使她脸色苍白到极点。
江洛棠也震惊不已,“你怎知我......”
琳琅紧紧抓住她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若是符棠,今日会跟我一个下场。”
七窍流血,活活疼死。
琳琅声音越来越弱,江洛棠不得不低下头,几乎把耳朵贴上她嘴巴。
“......我的身体里,夫人身体里,还有你和符棠身体里,都有这种......毒。”
“青岚下的毒!”
“但是,江洛棠与夫人......无事......”
“所以我才会,才会认......”
琳琅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这话。
还没说完,她便瞪圆了眼,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睁着不甘的眼睛,彻底垂倒。
“琳琅,琳琅!”
江洛棠大声呼唤,眼泪滚落。
这段时间,她见证了太多亲人离她而去。
死的死,伤的伤。
09也震惊了。
原文里,可没有中毒一说啊!
江洛棠来不及悲痛,她轻轻合上琳琅的双眼,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等从书房回来,她再好好看看夫人,将琳琅与夫人葬在一起。
江洛棠抹去泪水,寻着记忆找到书房。
书房里灯光微弱,一人坐,一人站。
江洛棠故技重施,在屋顶掀起一片瓦,偷偷看着。
可惜屋里二人实在太过谨慎,竟凑在一起用纸笔交流。
烛火太弱,字太潦草,江洛棠什么都没看出来。
而且等她来时,二人基本已商讨完毕。
江洛棠心中一沉,见二人匆匆离去,也不做留恋,迅速返回偏院。
但等她再回来时,琳琅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江洛棠大惊。
突然,她只觉寒光一闪,一股杀意袭来。
江洛棠目光一寒,身影一闪躲了过去。她将肩头瑟瑟发抖的09往墙角一扔,打量着来人。
那人侍卫打扮,阔面凶相,恶狠狠道:“哪来的刺客!”
嚯,又来个老熟人。
太子亲兵营副将,刘光。
看来相府一举一动尽在扈契掌握之中。
江洛棠沉下嗓道:“死人没必要知道。”
她拔出腰间匕首,眨眼睛便来到男人面前,狠狠挥下。
刘光大骇,堪堪躲过,却在左脸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伤
“唔!”
刘光捂住伤口痛苦呻吟,吹了声口哨,用刀指着江洛棠,“小子,身手不错。可惜,今晚就是你的忌日!”
顿时,火光满天。
如雷贯耳的整齐脚步声踏来,几十名佩刀侍卫赶来,正准备将偏院紧紧包围。
江洛棠冷笑一声。
打不过就叫人,小孩做派。
幸好东宫没嚣张到把相府当作自己家,虽日夜坚守,但派的人不多。
趁着还没被完全包围,江洛棠一手抓09,一手用匕首突围,然后轻功一点潇潇洒洒地走了。
“今晚累了,明晚再见吧。”
一众人被溜得团团转,刘光在最内部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臭小子,本将军等着你!你不来不是男人!”
江洛棠大笑。
这笨蛋,她本来就不是男人。
卯时,江洛棠回到王府。
当然,也是从外墙翻进去的。
忙活一晚,江洛棠困得不行。但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09愣道:“怎么了?”
江洛棠陷入沉思,前晚进府就晕了,昨天从尉迟淞屋里醒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卧房在哪。
应该找吴叔问问,但是这个时辰......
江洛棠挠挠头。
太不礼貌了吧,吴叔应该还没醒。
但是外面有扈契的人找她,也不能出去睡。
“直接去尉迟淞卧房吧。”
这个时辰他该上朝去了,都是姐妹,借宿一下怎么了。
反正是他说的,府内都是自己人。
打定主意,江洛棠左拐右拐,又回到今早的房内。
被褥整齐,空无一人。屋外值守的侍女见到她只是一惊,也没敢拦。
不过江洛棠也没不要脸到直接掀开被子躺在人家塌上,毕竟她刚风尘仆仆地回来。
床边有个小塌,江洛棠躺上去。一夜未眠,几乎沾枕就睡。
09如今是凡兔,也困得眼皮打架,在塌尾随便裹了裹自己便呼呼睡去。
就这样,没心没肺的一人一兔呼呼大睡。
一个时辰后,老吴照例来尉迟淞屋内打扫,可还没进屋就被侍女拦下来。
“吴管家,里面有人......”
老吴大惊,“有刺客?”
侍女连忙摇头,“是江公子,他卯时来的,穿了一身黑衣,好像刚从外面回来。”
老吴顿时一副暧昧又无奈的表情。
王爷这回可过火了,没轻没重的,还把人弄到外面去了。
“我懂了,那让江公子好好休息吧。算算时辰,王爷要下朝了,咱们走吧,别打扰他们。”
老吴轻笑,侍女红着脸点点头,二人一同走了。
不多时候,尉迟淞下朝归来,令一推着他。
“王爷,太子一直针对您啊,都怪江洛棠!”
令一头疼道。
自打江洛棠在御花园闹了那一出,算是彻底跟扈契闹开了。
这人眼高手低,目中无人,真敢把自己跟尉迟淞比。
这两日上朝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诋毁尉迟淞,令皇帝也头疼不已。
“暗箭变明枪,不算坏事。”
尉迟淞倒很坦然,“跳梁小丑罢了。”
于他而言,救扈珀才是正事。
但扈珀被扈契陷害,带着一身伤病被赶到了雷音寺修行,有些难办。尉迟淞早已派了人去救他性命,可重回太子之位才是重中之重。
该找江洛棠商量一下。
“昨天看着那疯女人,晚上又看了一夜公务。王爷,您现在是肉体凡胎,要休息的。”令一劝道。
尉迟淞揉揉眉心。
时间紧任务重,他得尽快熟悉各事务。再者,他的确没习惯凡人的身体。
如今放松下来,的确感到疲惫。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尉迟淞点点头道:“送我回房后,你也回去休息吧。”
令一领命,将尉迟淞推到主院。
奇怪,今天怎么没人值守?
令一皱眉道:“您久不归家,下人都怠慢了,属下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管人的事儿,令一做了几千年了,心中有数。
尉迟淞点点头,二人推门而入。

令一吱哇乱叫:“王爷您看,这丫头靠您的势力办自己的事啊。”
09龇牙咧嘴:“王爷还能不懂吗?他都没生气,你格局真小!”
二人吵作一团。
尉迟淞摇摇头,“这几日准备一下,一切按计划进行。”
江洛棠点点头,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她自认为的完美计划,实则漏洞百出。此次成功不过是尉迟淞与太后心照不宣的默契,或者说,这二人早就通过气儿了。江洛棠顿时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唧。
白银误入王者局啊。
遥想前世帮扈契夺东宫时,只觉得后宫之人是一群傻子,随便她摆弄。如此想来,她觉得顺利不过是有人推波助澜。
感觉自己这辈子都逃不过被利用的命运。
江洛棠恹恹不乐,尉迟淞看在眼里。
这丫头,也会自我怀疑?
看来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了。
他目光一闪,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本想敲打她一番,怕她得意忘形,独去雷音寺后放飞自我,惹出事来。
现如今......
他看着江洛棠缩在凳上支着脑袋,眼底落寞,像一朵赏心悦目的花儿在自己面前慢慢凋零。
尉迟淞移开目光,尽量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本王以为,以江小姐的性子会把那玉碟碎片一并塞进太子盘里。”
令一和09听了此话也附和。
“对啊疯女人,你菩萨上身啊?”
“棠棠,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
江洛棠一愣。
与蝉儿离开后,她打开布袋,偷偷将扈契的水晶脍换成了沾着毒粉的。
换句话说扈契吃的是她从地上捡的。
说实话她也犹豫过,把碎片混入水晶脍,扈契一口下去,不死也得变成哑巴。
不过这样一来,罪过可就大了。
江洛棠猛然发现自己开始重生死了,别别扭扭的,想的太多。
大概是看过父亲,心中有了牵挂,让她有些瞻前顾后。
还有与尉迟淞的合作,她不能食言。
说好这一世要肆意妄为、随心所欲,怎么见了几只老狐狸就怂了呢。
跳梁小丑又如何,被利用又如何?谁敢把她当棋子,一脚踹翻这棋盘便是!
有什么可怕的!
江洛棠瞬间又回到那斗志昂扬的样子,生动鲜活,“什么心慈手软,我只是觉得那样死太便宜他了!”
“众叛亲离、痛不欲生的滋味他还没尝过呢,等到了雷音寺,看我怎么搞他。”
江洛棠眯起眼,一副兴奋到至极的样子。
令一和09对视一眼。
这下熟悉了。
尉迟淞轻叹,没敲打成,还助长了她气焰。
他看着牛皮吹上天的俊俏公子默默叹息。
罢了,一切有他兜底。
白衣公子一脚踩凳,慷慨激昂,旁边一人一兔拍手叫好。
尉迟淞就静静看着。
府内桂花飘香,笑声阵阵,恍如隔世。
尉迟淞没说的是,与他通气儿的人不是太后,而是......
慈宁宫。
太后屏退众人,殿内只剩下她与周帝。
“皇额娘可有怨?”周帝语气带着愧疚,面上却笑意盈盈。
太后无奈摇头,“莫要打趣了,哀家何时怪过皇上?”
此番闹剧的背后之人正是周帝,其一是打压东宫气焰,扈契这个储君,当得太稳,野心太大。
其二是白家。
白家外戚势力根深蒂固,早已一家独大,留不得。
周帝摇头叹道:“白家偏偏上了东宫的船。”
白宛婉怀了扈契骨肉,与东宫算是绑死了。
太后笑道:“既然皇上相信晋王,静待结果便是。况且,太子也不会坐以待毙。”
周帝点点头。
尉迟淞虎符已交,双腿也残了,能力卓越,也没有威胁。
就是那个江洛......
太难以捉摸。
周帝摇摇头,“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临走前,江洛棠骑上马,最后看了一眼相府。
不知夫人何时下葬。
尉迟淞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在担心自己无法归京。
“按计划行事,必万无一失。”
江洛棠回过神,笑着道:“王爷放心,待我风光回京吧。”
09在她肩头恹恹爬着,“王爷放心,我一定......”
尽量拦着棠棠。
不知为何,她最近觉得身上热热的,还十分困倦。
令一抱着剑摆手:“就你那样儿,王爷从来没指望过你,有什么事及时通报过来。”
尉迟淞道:“你说的......暗号已经跟探子交代过了。”
江洛棠点点它的兔头,“好好待着,我保护你,安全得很。”
尉迟淞抿了抿唇,抬起头道:“万事小心,保命为重。”
一人鲜衣怒马,一人沉稳雅正,就这样目光相交,无声交流。
“没想到啊,我以为你会让我忍气吞声,多收敛。”江洛棠先收回目光,嘟囔道。
尉迟淞哑然失笑,“本王说了,你会听?”
江洛棠爽朗一笑,“王爷神机妙算,我定不辱使命!”
说完,不再纠缠,纵马向郊外奔去。
尉迟淞目光灼灼,待马蹄声驰远才收回目光。
“太子那边如何?”
令一推着尉迟淞回府,后者问道。
“果然派了几个人,埋伏在去雷音寺的必经之路上。”
不过,都解决完了。
令一很无奈,“王爷,这些杂碎不用咱们出手吧。”
以江洛棠的身手,不够她抻腰的。
尉迟淞:“本王自有思量。”
东宫。
扈契躺在塌上,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就是身上无力,精神不济。
不过白宛婉一来就好了。
扈契怒目圆睁,指着她道:“你怎么办的事!”
白宛婉声泪俱下,“殿下,妾也是着了他人的道啊。”
“太子哥哥就原谅我这一回吧。”白宛婉坐在塌边,牵起扈契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扈契满脸怒气。
若不是为了白家势力,白宛婉这蠢女人他恨不得一脚踹开。
“殿下!”
近侍北南匆匆来报,见这一幕低下头。
扈契见有了借口,连忙摆摆手让白宛婉退下。
白宛婉抹着泪走后,北南才一脸焦急道;“殿下,我们派去刺杀江洛的人都被晋王拦下了。”
扈契一脸阴沉。
从外部硬碰硬行不通,只能从内部瓦解了。
“孤没记错的话,那个江洛和晋王貌似不合?”
北南思考,“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
江洛与白宛婉当真有一腿。
不过这话北南没敢说。
扈契沉默片刻。
“亲兵呢?”
北南:“从相府撤离,算算日子,已经提前到雷音寺了。”
唯一一件顺心的事。
扈契道:“让广亮去试试江洛,看看他对白宛婉到底有几分情意。”
广亮,雷音寺住持。
北南愣住了,“殿下这是想拉拢他?会不会太冒险了。”
扈契目光晦涩,咬牙切齿道:“孤定要让晋王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巧了,江洛棠也是这么想的。
快马加鞭,不出几日江洛棠便抵达大雷音寺。
不愧是皇家祭祀地,高阶祭坛悬于山上,气势磅礴。庙宇合抱而建,诵经声徐徐传出。
有一僧人迎他,两手合十,“施主就是江洛公子吧。”
江洛棠学着他的模样一拜,“正是。”
她拿出文书和圣旨递给他。
僧人接过仔细看了看,领她进庙。
江洛棠一路上好奇打量,发觉这寺庙结构甚是曲折,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僧人领她来到一间禅房,里面有个老和尚,闭着眼打坐。
江洛棠刚踏入禅房,他便睁开眼。
“江施主到了,请坐。”
江洛棠顺势坐到他对面,“师父是?”
“老衲广亮,雷音寺住持。”
江洛棠点点头,“广亮大师,我此次为太后诵经祈福而来。”
广亮点点头道:“老衲已为江施主安排好禅房,让这位小师父带您吧。”
江洛棠回头,迎她进来的那个白净和尚微微低头,“小僧慧觉,江施主跟我走吧。”
江洛棠也没废话,对着广亮一拜便走了,只是在出门后用余光回看一眼。
广亮继续盘腿打坐,一副得道高僧模样。
江洛棠冷笑。
哪有人穿着布鞋打坐的?
这老和尚她前世打过交道,是她帮扈契收买了他。
扈契本想直接让扈珀重伤不治而死,幸亏有尉迟淞护着,不然扈珀早被整死了。
她既然有办法拉拢过来,就有办法把人推出去。
说来,尉迟淞派的探子哪去了?
扈契派了亲兵到雷音寺守着,不会都被清出去了吧?
也好,她能自由发挥了。
正当江洛棠摩拳擦掌之时,只见那个小和尚突然回头,单膝跪倒在地。
“公子,属下终于将您盼来了!”
江洛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个禅房,堆满杂物,残破不堪。
她看着眼前的小和尚,大惊道:“原来你就是晋王府派的探子啊。为了任务,你直接当了和尚?”
慧觉屈辱地点头,“为了不引起太子怀疑,您来后,寺内就剩我一人了。”
江洛棠叹为观止,连忙让他起身。
勇士啊。
“你这么大声,真的没关系吗?”
江洛棠狐疑得来回观察。
这地方虽荒废,但她刚进寺庙时便如芒在背,想来太子的人一直盯着她。
慧觉道:“雷音寺毕竟是皇家重地,太子的人只能待在寺外。不像属下,扎根多年。”
江洛棠看他一脸得意,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广亮的事。
“先带我去找扈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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