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姝晏巍的女频言情小说《表妹不欲攀高枝明姝晏巍》,由网络作家“云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管婉懂了,这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呢。不过在她问是否欢喜时,明姝的眼珠明显颤了颤。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神秘地笑了笑:“好了,无事了,待回府后,你与晏将军好生谈谈,毕竟是女子的终身大事。”顾映真不满意:“你怎这么久轻易放过他了,瞒着阿姝宣布婚事,我看,此人并非良人,阿姝不如趁早换一个,你长成这般模样,那些男的还不是争着抢着要。”管婉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嘿!她怎么就不懂了!她可是快要定亲之人,在这事上可是有经验的。管婉嗤笑了声:“也就是那纪晖是个半瞎半聋的,不然你且出去瞧瞧,你这样的,能吓跑多少。”顾映真顿时气成了蟾蜍:“管、大、婉!”管婉不疾不徐纠正她:“叫,管姐姐。”绝无可能!顾映真很生气,决定不再和她说一句话。管婉还能不清楚...
《表妹不欲攀高枝明姝晏巍》精彩片段
管婉懂了,这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呢。
不过在她问是否欢喜时,明姝的眼珠明显颤了颤。
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神秘地笑了笑:“好了,无事了,待回府后,你与晏将军好生谈谈,毕竟是女子的终身大事。”
顾映真不满意:“你怎这么久轻易放过他了,瞒着阿姝宣布婚事,我看,此人并非良人,阿姝不如趁早换一个,你长成这般模样,那些男的还不是争着抢着要。”
管婉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嘿!她怎么就不懂了!
她可是快要定亲之人,在这事上可是有经验的。
管婉嗤笑了声:“也就是那纪晖是个半瞎半聋的,不然你且出去瞧瞧,你这样的,能吓跑多少。”
顾映真顿时气成了蟾蜍:“管、大、婉!”
管婉不疾不徐纠正她:“叫,管姐姐。”
绝无可能!
顾映真很生气,决定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管婉还能不清楚她所想,尚且能忍一刻钟就算她厉害。
明姝笑得格外开怀。
却被顾映真逮了个正着:“阿姝才是我贴心的妹妹。”
“那顾姐姐家中的姐妹该伤心了。”
“她们哪有你讨喜,长得好性子也好,若我是个男子就好了,就从晏将军的手下将你抢走。”
明姝的脸泛红,她还有些不自在。
门外棠梨与元容有些担心里面的情形,怎么突然争吵起来了。
而管婉与顾映真的婢女则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棠梨却没听到明姝唤她们入内的声音,也只好安分地守在门外。
来千味楼当然得吃些好的。
顾映真推脱不过,只好接过了点菜的重任。
“阿姝可要试试霉豆腐,加了千味楼独特的料汁,很是可口。”
可,只听这名,明姝就不敢尝试。
“这是什么?我不曾吃过。”
“听闻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见买来的豆腐发霉了却又舍不得扔,煮来吃了,竟是道美味,此后渐渐传开来。”
又安抚似的诱导:“你放心,只是闻着臭,入口味道与豆腐无异。”
是么?
明姝小心地瞧了管婉一眼,见管婉点头,这才松口:“那好吧。”
顾映真:……
她说这么多,还比不上某人一个眼神。
好气!
顾映真合上册子,走到门口交给初翠。
复而进屋。
就这么短短一会的功夫,就见明姝竟挪了坐,坐到管婉身侧去了。
不能忍!
“阿姝,你怎么回事?这边这么宽敞的位置你不坐。”
明姝拍拍身侧另一边的位置:“顾姐姐坐。”
顾映真瞥到了管婉递来的目光,一扭头坐去了对面。
然后明姝努力竖起耳朵听管婉说着。
“阿姝可听过妖猫?”
明姝摇头。
“妖猫啊,听闻是深山野猫幻化而成,五百年才修得正果,来到人世间。”
那边孤身一人的顾映真不动声色地想要偷听。
可管婉就是防着她呢,故意说得很小声,只有她与明姝能听见。
顾映真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羽毛挠了挠。
想听。
但她可是才暗暗发过誓的。
”
众所周知,管婉是云京第一美人,这位不知姓名的姑娘竟能比管婉还美。
那可了不得。
众人都想一睹芳容。
“你们在此作何?”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想办法过去时,身后传来一声不悦的询问。
几人见了来人,连连行礼:“见过五皇子。”
这就是怡月郡主先前会的贵客。
一侧还跟着本不欲前来的晏巍,一身墨色衣袍,衬得身量修长且匀称。
五皇子见几人的心虚,自是发现不远处的几名女子,还不待细看。
便斥声道:“有女眷在此,你们三人为何不避嫌离去?”
那湖蓝色的男子陪着笑:“正是要离去。”
“是,我们一时看风景看入迷了,没能第一时离去,我们这就走。”
五皇子没再抓着不放,就放他们三人溜了。
而亭中的明姝也发现了那边聚集的众多男子,于是示意顾映真与管婉。
管婉一愣,语气莫名:“那是五皇子,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显然不想与他们碰上面。
这里面只有明姝不认得人,可她却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鹤立鸡群的男子,她那名义上的表哥也来了。
五皇子,如今正是圣上年老之时,储君未立,诸位皇子皆有一争之力。
这时避开显然是不想牵扯上。
明姝跟着两人离开。
走得远了,才见管婉凝眉:“五皇子怎么会来?”
顾映真也不得其解。
公主府与几位成年皇子的关系算不得好,今日只是怡月郡主设宴,五皇子却是来了,不得不让人多想。
身为世家女,朝堂之上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而不该出现在公主府的五皇子在这时来了,不是个好事。
顾映真笑了笑:“先不管了。”
明姝好似是猜到了什么。
因着三人见到了五皇子,好好的赏景已是没了兴致。
好在要宴会要开始了。
顾映真找了个小婢女带她们去前院宴客的地方。
等她们到时,怡月郡主正要派人去找她们:“适才派人去叫你们,却道你们早就过来了,可算算时辰,也早该到了,害我担心你们出了事。”
顾映真扬起笑:“哪能,我们只是随便走了走。”
见有人过来了,怡月郡主只好放弃仔细询问:“那快去你们的位置。”
正好三人的位置相邻,顾映真对上怡月郡主的眼。
就见她挤眉弄眼的,便知它故意如此安排。
管婉捂着唇笑了。
顾映真坐在明姝与管婉之间,而明姝的下首坐着的姑娘好巧不巧正是那位林姑娘。
明姝暗中观察到了林姑娘脸色掩不住的苍白,还有眼底那股哀伤。
明姝暗自摇头,这情爱之事,最怕郎无情妾有意,女子对感情多认真,便很难走出情伤。
突然感觉到脸上袭来一阵风,而后脸颊的软肉落于她人之手。
明姝不得不回神。
耳旁想起顾映真阴恻恻的嗓音:“阿姝你怎么回事?是管姐姐不好看吗?”
明姝无辜地看着那只手的主人。
“管姐姐好看,顾姐姐也好看。
元容呵斥道:“我家姑娘尚未定亲。”
小二诧异,却不敢多问:“是小的多嘴了。姑娘这边请。”
玲珑阁很大,并且是两个铺子相连,一边为男子用的,一边为女子所用,两间是一道长廊相连。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玲珑阁,连长廊的墙面都是用金粉画的。
元容倒吸一口凉气。
小二挺直身板:“东家特意找人设计的,大师说这样的招财。”
招不招财明姝不知道,招贼是一定的。
尤其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贼。
明姝颔首:“极好。”
再拐了弯,就到了。
两边的陈设大致相同,掌柜的迎上来:“姑娘想买什么?”
“男子佩戴之物。”
“这边是玉佩,这边是腰带,这是扳指……”
明姝顺着掌柜所指的木匣子看去。
抬脚走向了放扳指的地方,指着最上面通体碧绿的扳指道:“取下来我瞧瞧。”
放得高,说明贵重。
既然要诚意,明姝自然不能往差了挑。
这里面唯有那枚碧玉扳指能入眼。
掌柜的脸上绽开了笑:“姑娘好眼光,这扳指可是用的上好的玉胚,请了有名的大师雕刻出来的。”
掌柜小心翼翼取下来。
隔得近了,明姝更喜欢了,扳指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男子佩戴正合适。
“这玉扳指多少银子?”
“五千两。”
元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五千两一个碧玉扳指,真不是抢钱吗?
明姝点头,自袖中取了银票,正好是她出门时带上的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我买了。”
掌柜的笑开了花:“姑娘爽快。这边挑一支金簪吧,算是送的。”
明姝没想到玲珑阁这么会做生意。
不过她不缺首饰。
“元容,你去挑一支吧。”
这,这,这……
元容激动得瞪圆了眼:“送,送我的?”
“既是让你挑,那便是赠与你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这么贵重之物,元容感动:“多谢姑娘。”
掌柜为明姝换了个匣子,里面垫了几层上好的锦缎,以免扳指被磕到了。
元容眉开眼笑回来,手上戴着一个金镯子。
“婢子问能不能不要金簪,换成金镯子,没想到竟是可以。”
簪子戴着过于亮眼,镯子藏在袖中不容易被发现。
明姝也认同:“如此甚好。”
买了扳指,明姝的心好像也是轻松了。
回了院子,将匣子放好,又去看了棠梨。
“姑娘……”见明姝来,棠梨就要下榻。
明姝按住她:“好些了不曾?”
“好多了。”
明姝瞧着棠梨的脸色是好多了:“先养着罢。”
而后明姝回了屋子。
用了膳后直接睡下了。
晏巍是夜里进的城,手持令牌,守城军不得不将人放进来。
夜色的掩护之下,晏巍的手下中多了一人。
那人望着明月,嗓音低沉:“若是他知道你救了我,还将我送入云京,恐怕会恨不得杀了你。”
念及此,却是笑了。
那笑却没到眼底。
晏巍拉住缰绳:“有事派人找我,保重。”
“诶,你那表妹……”
男子好似有什么想说的。
“她的事自有我做主,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毕竟,管府的姑娘可是快要定亲了。”
男子沉默,马蹄声阵阵,扬起尘土,男子抹了一把脸。
拉下黑色面巾,走向黑暗。
明姝还在用早膳,就听元容说:“将军是昨儿夜里回的府,不过一早就进宫了。”
瓷勺在粥中搅动,彰示着那双手的主人此刻心绪不宁。
“撤下去吧,我不用了。”
明姝回屋,让元容取来笔墨纸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写了几张纸,装进信封。
这才打开门:“若是表哥回府,就将这两样送去。”
元容接过,熟悉的木匣子。
原是买给将军的。
元容应下:“姑娘放心,婢子一定亲自送到将军手中。”
倒,倒也不必如此认真。
明姝有一瞬的后悔。
可,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
眼一闭,扭头走了,怕再不离元容远些,她会忍不住要回来。
晏巍这一去直到午时后才回来。
元容得知消息立刻找去了。
段仓敲门:“将军,元容有事要禀告。”
晏巍搁下狼毫笔:“进来。”
元容入内,呈上明姝交给她的东西:“这是表姑娘让属下交给将军的。”
晏巍侧目而视:“放下吧。”
元容想了想:“有表姑娘的亲笔信。”
晏巍这才放下手中的密信:“呈上来。”
元容放在书案上,等着晏巍的吩咐。
晏巍皱眉打开,耐心地看完。
是明姝自述自己唐突了他的话,还说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希望他能原谅。
而匣子里的歉礼是她特意挑的,他若不喜欢拿来作人情也是行的。
话外之意就是莫要退还给她。
晏巍嘴角微扬。
打开了元容一同呈上的木匣子,里面的碧玉扳指盈盈发光。
好巧不巧,晏巍戴上正正好。
见元容还在一旁等着,收了笑:“退下吧。我收下了。”
元容顺利完成明姝交代的,可还不够。
“将军可有其他的话要属下带给表姑娘?”
晏巍凝视了她一眼,元容心尖一抖,是她近日有些放肆了。
“属下知错。”
“退下吧。”
“是。”
元容出来才发觉天边竟如此蔚蓝,不似她此刻的心情那么灰白。
垂头丧气回了锦兰院。
明姝扯着绢帕,问:“表哥没收?”
元容道:“收了。”
那就好。
而晏巍在收了明姝的礼后,琢磨着怎么教训林征。
林国公府是先太后娘家,太后仙逝,圣上不喜外戚专权,如今仰仗的不过是太后余威。
纵然如此,许多权贵也不敢轻易得罪。
这其中并不包括晏巍。
林国公府的事或多或少还是听说过的,依靠女子发家,族中男子却是荒唐的。
甚至闹出过人命。
这么多年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晏巍却知林国公府私下里做的事,足够圣上亲自给林国公府定罪。
提笔,写信。
再封好。
晏巍唤来了段仓:“交给赵普,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林国公府被定罪。”
山长来此也只是过问明姝的事,见晏巍脸色透着苍白,闲谈了几句就告辞了。
明姝也待跟上,突听身后一声轻咳:“表妹留步。”
明姝脚步一顿,再看山长已然快步离去。
葱白似的指尖掐了掐,才转身面露不解:“表哥有事吩咐?”
晏巍这才仔细瞧了两眼,女子清冷白面,明眸皓齿,眉上细柳叶戴青,纤腰楚楚,素衣更衬得她眉眼多了几分柔弱。
看起来就像是容易被人欺负的。
晏巍皱了皱眉:“为何不去书院?”
他想,长兄如父,他总该为表妹做些什么的,若真是在书院被人欺负了,他定会为表妹做主。
明姝的头垂得更低了,轻轻说了几个字:“不想去……”
蚊蝇般的声音却敏锐被晏巍听到,他反问:“为何不想?”
晏巍却见明姝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多了些水色,想要追问的话就这么打住。
“你若不愿说便罢了,回西院去吧。”
他叫人暗中去查就是。
晏巍的脸色更淡了。
明姝瞥了一眼,心尖抖了抖,有些害怕,小声回话:“不过是有几个讨厌的人,再说……”
明姝凝了半晌。
晏巍不明所以,等着她的下文。
“再说我如今也可以不用去书院了。”
晏巍拧眉思索,未得解。
而那隔他有几余步的姑娘莫名红了脸,晏巍嘴角抿紧,不语。
许久,明姝见他不说话,自个站着也尴尬,鼓起勇气道:“表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望表哥。”
也不等他说,提着裙摆越过门槛,拉上在门外等着的棠梨回了西院。
晏巍的眼还落在那慌乱离去的背影上,心下多了几分猜测,于是让段仓将大管事叫来。
明姝回到西院,趴在矮榻上,思考着山长与晏巍的对话。
突然起身,将为她按肩的棠梨吓了一跳:“姑,姑娘?”
“棠梨,你去打听打听,这些日子从云京来的人。”
既然山长知道,表哥也知道,那这件事就不是秘密,或许云京来人能知道些什么。
棠梨疑惑:“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小棠梨,你家姑娘怎么能做一个不问外事的聋子,快些去。”明姝摆手催促到。
可作为内院之中的婢女想要探听到外面的消息也只有托前院的小厮帮忙打听。
棠梨散了几个银裸子给小厮,只叫他快些找几个云京来的人,小厮忙应下了。
而晏巍听了大管事的话才知晓明姝为何那样说了。
若是及笄就意味着快要定亲了,若是长辈在,许是会更早。
大管事细细数着日子:“再过十日就是表姑娘及笄的日子了,这府上该要如何准备?”
纵使晏巍没回府,大管事也是要去信问的,如今晏巍回来了,倒是能更清楚着安排。
晏巍不懂这些,却也知道及笄对女子来说的重要性:“比照着知州府来就是。”
大管事一愣:“可,会不会叫知州府不满?”
明姝只是晏府的表姑娘,自然比不过知州府的千金去,若是叫知州府的人知晓,怕是会心存不满。
晏巍阖眼,嗓音淡淡:“将军府不至于怕这点事。”
知州府有再大的气如今也只能憋着,他也不至于护不住一个小丫头。
大管事只道是,便下去安排人手了。
因着晏巍回府,西院倒是拘谨了起来。
明姝叫人将原先折下来的花枝全埋了,连青花瓷瓶之中的花一应未留。
棠梨不解:“姑娘不是最喜这桃枝吗?作何要埋了?”
明姝撩起额前被桃枝勾下的碎发别在耳后。
“若是不知表哥受了伤那便罢了,如今知晓了,倒是受人诟病。”
哪有表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还有心情赏花的,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表姑娘该做的。
她就该表现得担忧表哥的伤担忧得日渐消瘦,如此传到表哥耳中定会感动几分。
瞧,她多善解人意啊。
棠梨似懂非懂点头。
明姝唇瓣微扬:“今儿夜里的饭食叫大厨房送一碗白粥来便行了。”
棠梨惊:“只喝白粥?”
明姝点头:“快去。”
棠梨磨磨蹭蹭的,问:“那婢子呢?”
明姝红唇一张,说出的话叫棠梨捶胸顿足:“自然也一样。”
“姑娘!”
“嗯?”
棠梨垂头丧气地去了大厨房。
大厨房的人提着鸡正要杀了,却闻棠梨的话就将鸡放下了:“这样啊,那我多煮些就成了。”
正巧了将军那边也只让煮白粥。
表姑娘就是心善,定然是看过将军的伤势了,这会连饭也吃不香了。
棠梨看了那只鸡一眼,心头直叹气,若是没有猜错,这鸡本该会落入她的腹中,可这会只能与它对了对眼。
没错,你这只公鸡还能再多活几日。
明姝说了明日前来看望那必定是会去的。
也是巧了,明姝才得晏巍让进去,后脚段仓就拿着一封信过来,想着明姝待不久,也只好等着。
晏巍换了身衣袍正坐在圆桌前喝粥,还有几叠清淡的小菜。
明姝微屈膝行礼:“表哥安。”
晏巍点头:“表妹有心了。”
今日的晏巍温和有礼,倒是叫明姝的胆子大了起来:“表哥的伤瞧着是好些了。”
“是好些了。”
明姝抿唇,指尖扣了扣:“那就不打扰表哥用膳了。”
晏巍瞧了她一眼,问:“可用过膳了?”
明姝哽了哽。
“还,还未。”
她本是想来看望过了表哥再回去用膳的,这会听他一问,倒是不好说谎了。
晏巍皱眉,以为是府上的人苛待于她,放下瓷勺,冷声吩咐道:“叫厨房的管事过来。”
明姝不知所措:“表哥?”
“你先坐。”
厨房的管事听到说将军有找,来的很快。
进了门先有些意外明姝竟是在,而后行了礼,喘着气道:“将军找我?”
“西院的膳食可有缺的?”
厨房管事不明所以,摇头:“没缺。”
晏巍问:“今日的早膳可送去了?”
厨房管事想了想,如实回到:“表姑娘平日里得辰时才用膳,这会兴许还未送去。”
”
顾映真顿时恼羞成怒:“管大婉!你有完没完!谁小时候还不能犯点错了,值得你拿出来一直取笑我?那我还说你幼时因为掉了一颗门牙漏风,所以偷偷去厨房拿了面粉想要做一个牙戴上呢!”
当谁不知道谁似的!
明姝捂着肚子,生怕笑出了声。
而怡月郡主可顾不上那些,直笑倒在了明姝肩上。
直到,那两人的目光投向她,怡月郡主笑不出来了。
“我求饶,二位女侠吵嘴归吵嘴,可不兴连累旁人的。”
管婉一声冷笑:“我可听母亲说起旧日去公主府时,见到你追着一个小男孩跑,还为此摔破了膝盖,可把公主吓坏了,生怕你成了瘸子。”
顾映真笑:“怡月不愧是吾辈楷模,好男人自然靠追,对吧?”
怡月郡主冲过去和她们闹在一块。
然后,拉架的明姝也被牵连其中。
最后四人的手都被对方牵掣,谁也动不了手。
可偏偏又没人敢不顾形象的动脚,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默契地放手。
管婉扶了扶有些松散的簪子。
明姝整理了一下衣摆,而管婉送与她的牡丹,也掉到了草地上,花瓣已然皱了。
顾映真好奇:“阿姝,你幼时就没有做过什么糗事吗?”
明姝做过,但明姝不说。
对上三双好奇的眼,明姝淡定摇头:“没做过。”
顾映真有些失望地收回眼。
这一闹,确是将管婉那点悲伤都闹没了。
此刻眉眼如丝:“咱们也该回去了。”
借着更衣的借口出来歇了口气已是不易。
再不回去就该叫人担心了。
明姝也想着如是。
几人偷摸从偏门进入,不动声色回到位置。
明姝才坐下,就发现有许多人看向她。
而那眼神中的打量叫明姝以为是她有什么不妥。
于是悄悄叫来了棠梨问过,依旧不知是为了什么。
直到一位大人红着一张脸到了晏巍跟前。
“晏将军,咱们私下里聊一聊。”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他可是连脸面都不顾了。
晏巍:“陈大人想说什么?”
俨然一副不愿私下交谈的模样。
陈大人只好惦着脸说:“我家小女都说是云京第一才女……”
晏巍打断他之后的话:“陈大人,在下已有未婚妻。”
偷听的明姝一脸迷茫。
表哥有未婚妻了?
她竟是一点不知情。
愁上心头,也上眉梢。
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明姝叹气,也不知这未谋面的表嫂可是个好相与的。
陈大人灰溜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陈夫人一脸的可惜,再看向明姝,又叹了一声。
明姝不知后面的事,都在想着晏巍口中的未婚妻。
她虽不是亲的表妹,可有必要这般瞒着她么,到头来,她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元容耳尖,也听到了对话。
眼里染了笑,再一眨眼,又不见了。
宴会期间,圣上为另外几位镇将赐了婚,是圣上的几位公主。
算是下嫁了。
明姝揣着满腹的疑问回府。
晏巍因着多喝了几杯,虽然面不改色,但眼中还是生了红。
”
原因无他,写这话本子的人就像是比对着明姝和晏巍写的。
一个是寄人篱下的表姑娘,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在表姑娘的似有似无的表意下,将军竟真的动心了。
棠梨弱弱的捻起手指,心虚一笑,然后迅速伸向明姝手里的话本子。
哪知明姝也察觉到了小婢女的动作,一个扭身,躲开了。
棠梨讪讪讨好一笑:“姑娘……”
明姝嘴角勾起,又躺了回去。
“去大厨房给我取些点心和瓜果来。”
明姝的眼已经落回了话本子上,她倒是想看看后续如何。
棠梨一步三回头,见明姝当真捧着认真看了起来不搭理她,才提脚去了大厨房。
棠梨回来时,明姝正看到要紧关头。
棠梨有些喘:“姑娘,大管事差人过来传话,叫姑娘去前院一趟。”
明姝不惑地蹙起眉尖。
棠梨见明姝就要放下话本子,面露高兴。
哪知明姝余光瞥到了小婢女脸上未消的偷感。
立马将话本子藏于袖中,再理了理衣襟:“走吧。”
棠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前院来的人是圣上派来宣旨的大公公,晏巍已然到了,明姝低着头走过去。
段仓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去梵香,端来铜盆给大公公净手。
而后才是晏府上下听旨。
晏巍全程都白着一张脸,又偏偏若无其事。
明姝跪在晏巍身后,才发现眼前之人当真生得格外高大,竟能将她的身影严严实实挡住。
待宣旨毕,段仓笑着递上一个精致的荷包,圆滚滚的,大公公笑眯了眼。
明姝在棠梨的搀扶下起身,却是忘了话本子藏在袖子里。
就见话本子“啪”一声落在地上,砸出一声空响来。
晏巍望去,书封上写着梨花香,不作他想。
“表妹回院子里收拾好物什随我一道进京。”
嗯?
明姝抬头,晏巍已转身。
棠梨小心地捡起话本子来,然后揣身上。
明姝心神不宁却不代表她没瞧见,回了院子里就让棠梨交出来。
棠梨犹犹豫豫的,因为她知道这话本子后面的内容有多露骨。
“姑娘,两日后启程,咱们还是快些收拾东西吧。”
“这本和你那一匣子的书都带上,进京途中正好打发时间。”
棠梨皱巴了小脸。
明姝突然余光瞥见那本从她回来就没有打开过的诗集。
微风轻轻吹动一角,以及那海棠花的花边,都在引着明姝去看。
明姝的手落在上面那一刻,却是不想打开了,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感觉。
好似打开了就有什么会改变。
可那该死的好奇心却叫明姝忍了又忍也没忍住。
嘟囔着,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是诗集,有什么不能看的。”
明姝的手指每划过一个字,总能见白面书生的情丝,一丝一丝坠人心魄。
明姝只看了两首。
簌地合上,白皙的脸上扑上了一层胭脂。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诗中意思大方又敞亮地表露自己的心意,甚至每首诗都贴上了海棠花。
”
这般瘦弱得被风一吹就跑的身子骨,出去了岂不是叫人以为晏家养不起一个表姑娘。
厨房大管事这时才明白过来,将军叫他过来原不是有事,而是以为他们这些下人为难表姑娘。
明姝也听出了晏巍的话外之意,尴尬得坐立不安。
“将军,表姑娘院里的膳食都是顶好的,昨儿的晚膳白粥也是表姑娘的婢女亲自来大厨房吩咐的。”
所以这锅,他们大厨房不背。
“知道了,退下吧。”
明姝低头,只留了满头养得乌黑的青丝给晏巍看。
晏巍哪还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回去吧,小姑娘的,别为了美坏了自个的身子。”
明姝红唇微张,一双桃花眸瞪圆了。
不,她不是,她没有。
可见晏巍一副了然的模样,明姝反驳的话就这么堵在她的心口不上不下。
许久,浅浅磨牙寄出一个字:“是。”
这厢刚出去,棠梨就凑上来说:“姑娘,你要打听的人找到了。”
居然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可说了在何处?”
“小厮说那人今日未时末就要走,姑娘若是想见,他就去给那人传个话。”
就是这时间有点紧。
明姝柳眉轻轻蹙起:“你让他带着人去西街的淮安酒楼,我们回去换身衣裳再过去。”
段仓见主仆二人走远,进屋将信奉上:“将军,冯老来信了。”
明姝则是找了院子里的小婢女借了两身衣裳,再戴个帷帽遮住脸,就与棠梨坐了马车去西街的淮安酒楼。
许是来得早了,棠梨环顾了一周没见到人。
“姑娘,咱们先坐会吧。”
西街在陵合府不算富庶,东街才是繁华之地。
棠梨抽出一条帕子仔细将凳子擦干净了,明姝才缓缓落座。
小二热情地上了一壶茶,明姝闻了一下便放下了。
倒是棠梨嘀咕了一句:“这样的陈茶,汤妈妈都不吃。”
汤妈妈是西院管洒扫的,最喜欢吃,甚至来着不拒,如今长的有棠梨两个那么大,偏生府里的人都说有福气。
明姝笑而不语。
等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棠梨眼尖地看见了小厮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人,于是招手。
待那人走进,明姝皱了皱眉,只看面相,这人就不是个善茬。
可想着都来了,总归还是要问几句的。
大汉浓眉吊眼,一嘴的络腮胡子,眼里闪着精光。
这样的人,小厮也敢把人往姑娘跟前带?
棠梨狠狠瞪了小厮一眼。
明姝问:“大侠何时从云京来的陵合府?”
大汉耳朵灵,再看明姝的身段就不是个做粗活的,那把清灵的嗓音勾得人想撩开她的帷帽。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依旧老老实实回道:“前两日才至,只是路过罢了。”
那就是真的,明姝轻轻拍了拍棠梨的手。
棠梨摸出一个银裸子放到大汉面前。
大汉眼神一闪,大笑:“姑娘想知道什么?”
“云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可多了,不知道姑娘是问哪桩?”
明姝沉吟:“朝堂上的呢?”
“阿姝,你记着,陆家如今成不了你的后盾,也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明姝对陆老夫人的相护莫名心尖尝到了一丝甜。
“嗯!”明姝重重点头。
陆大夫人的眸光一闪,他们原来打定的主意或许已是行不通了。
而那边,陆大老爷与陆二老爷一道来到了陆老爷子的院子。
“父亲,小妹的姑娘如今是将军府上的表姑娘,也是晏家未过门的媳妇,这如何不能替陆家翻身?”
他们龟缩在云京,却融入不进去。
陆老爷子中风之症,身子不能动,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好,做。”
陆二老爷凑上前:“可那丫头半分不留情面,唯有母亲能得她几分尊重,可父亲知道的,母亲的心从来就不在陆家。”
陆老爷子愤愤,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关!关!”
陆二老爷擦去陆老爷子流下的口水。
陆大老爷恭敬地道:“关不得,母亲如今是陆家明面上当家做主的人,再者,那丫头知道怕是会起疑。”
到时候更会坏了大事。
陆老爷子眼里闪过狠意。
“死……”
陆二老爷手一抖:“哈哈,刚才风太大了,什么都没听清。”
却心惊陆老爷子的心狠。
他们却做不到如此,再如何,那也是他们的母亲。
陆大老爷也跟着道:“也罢,父亲还病着,我们不该拿这些事来打扰父亲的。”
陆老爷子恶狠狠瞪着他们二人,这会说出的话倒是清楚了。
“没,出息。”
陆二老爷沉默。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但今儿,那丫头怎么也得留下。”
“二弟想做什么?”
陆二老爷摇头。
“第一次上门留住了人,免得外面的人闲话。”
话虽如此,陆大老爷却是懂了。
一旦明姝在陆家住下,明姝与陆家就是绑在一起的了。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陆大老爷留下一句话就先行离开了。
陆二老爷眸光一沉。
到底同躺在榻上的老爷子告了一声退:“父亲,我就先回去了。”
陆老爷子还有事吩咐:“啊——啊——”
陆二老爷脚也不停离去。
明姝陪着老夫人用了膳,又去陆家的小花园里消食。
转着转着就走到了陆老夫人的院子。
明姝瞧着这院子,不大,但打整得宜。
陆大夫人赶紧解释道:“这院子是母亲住惯了的,母亲喜静,陆家也就这处院子安静了。”
陆老夫人不语。
“翠姑,将我那红漆雕莲的木匣子取来。”
翠姑取来匣子。
陆老夫人打开,里面是一个翠绿的镯子,没有一丝瑕疵,润亮剔透。
陆大夫人一惊:“这,这不是外祖的镯子?”
陆大夫人见过这镯子,那会她才嫁进来,就听说外祖家的传家镯子只传女不传男。
本以为这镯子会落在她手上,可就在不久后却出现在了陆淼手腕上。
那时的她有多嫉妒。
陆老夫人睨了她一眼。
对明姝道:“这镯子是你母亲离开云京时留给我的,本是念着等她再回来便归还于她,可没想到……”没等到陆淼回来。
“如今你来了,也是替你母亲将镯子带回去了。”
陆老夫人不舍地将镯子套进明姝纤细的手腕。
镯子被保养得很好。
“你随了你母亲,这镯子才戴着好看。”
陆大夫人的心被揉巴成了几团。
当年她比不过陆淼,如今也比不过她生的姑娘。
陆老夫人不咸不淡道:“属于你娘的东西,我可不许任何人去碰。”
凉凉的目光从陆大夫人身上扫过。
好大一盆冷水将陆大夫人才升起的火苗,“噗”一下熄了。
道:“母亲说的是。”
突然有小婢女找来:“二夫人,二老爷有事找您。”
陆二夫人只好起身告罪:“母亲,我去去就回。”
陆老夫人点头。
陆二夫人并未走远,不过一会就回来了。
陆老夫人没问,陆二夫人自个就开口了:“是有一物件找不到了,老爷派了人过来问我。”
陆老夫人颔首。
陆大夫人的心思却没在了,明姝手上绿油油的镯子在她眼前一阵一阵晃,晃得她难受。
老爷说的对!
老夫人的心根本就没在陆家!
所以才如此偏心。
也没想过利用这个机会扶持陆家的儿郎,若能攀上将军府,何愁大郎的仕途。
“阿姝有时间不如多来陆家看望母亲,对了,父亲如今正病着,阿姝可要前去探望?”
人都来陆家了,不去看过只怕会落人话柄。
陆老夫人是万般不情愿的,又没有理由阻止。
吩咐道:“你二人陪着阿姝去,我便不过去了,替我好生看顾着,若伤着了哪,唯你们二人是问。”
“媳妇知晓。”
陆老夫人靠在椅子上,叹气。
明姝走在两人之间。
陆大夫人为老夫人解释道:“母亲这些年身子也不如以往,走了这么久也是累了,平日里隔几日就要去看望父亲。”
“我知。”明姝表现得很冷淡。
没有了在陆老夫人面前的贴心乖巧。
“不过父亲是得了中风,如今也动弹不了,只能简单说上几个字。”
待明姝来到陆老爷子跟前。
陆老爷子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是要将明姝看清。
“好!”
明姝没错过老爷子眼中迸出来的精光。
晏巍斜了万阳子一眼。
好像在说,你看,我难道做得不对吗?
而后开口道:“回府去罢。找大夫看过,莫受了惊。”
明姝低头:“是。”
出了屋子,明姝就换了副面孔。
“管姐姐。”
管婉将明姝散落下来的碎发扶在耳后:“走吧。”
念着今日发生的事,管婉带着明姝去了云京第一酒楼,是为压惊。
千味楼人满为患。
管婉要了个雅间,就有小二带着上二楼。
明姝没来过,对千味楼还挺好奇。
哪怕是路过都能闻到千味楼里传出来的香味,直将人的涎水都引了出来。
雅间靠街,能看到路过的行人。
管婉将菜单递给明姝,明姝又推了回去:“我才来,不知哪个好吃,管姐姐点就成,今儿也是沾了姐姐的光,才能来的。”
“那就上些招牌菜吧。”管婉将册子合上,对小二说。
小二俯身应下:“是。”
管婉慢悠悠说着:“千味楼的厨子本是要进宫做御厨的,恰逢老母病逝错过了时机,后被千味楼的东家重金聘请回来,如今也算是造福我们了。”
一旦成了御厨,虽荣誉可贵,但到底不自在,做的吃食也都成了中规中矩。
哪里能像如今这般受欢迎。
明姝点头,那她等会可得多吃些。
雅间的窗子撑开,明姝抬眼之际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那可是顾姐姐?”
管婉侧头。
看清了人后:“可真是没救了。”
顾映真身旁跟着的可不就是纪晖,殷勤地陪顾映真逛铺子。
管婉仔细看了看顾映真说话的唇形,她说的是:“她们二人去山玉观都不叫上我,太让我伤心了。”
一旁纪晖不知说了什么,好歹是安抚住了。
管婉虚虚眯眼。
“阿姝可想过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男子?”
明姝想起万阳子说的话:“武将吧。”
管婉喝着小二送来的甜茶:“武将啊……”
明姝也捧着甜茶,抿了一口,竟发现格外清甜,还带着一股花香。
“道长说我日后夫婿为武将。”
“万阳子竟还为你算了一卦,可真难得。”
明姝不知万阳子,可也能凭管婉的语气猜到万阳子应当名气甚大。
“管姐姐呢?”明姝反问。
像管婉这般的女子,大多男子恐怕都抓不住她的心。
管婉周身的无端多了几分萧瑟。
看她嘴角动了动:“我啊,随缘吧。”
想嫁的那人,她已错过,如今的她,也不过是在硬撑着罢了。
明姝好似明白了什么。
小二送来菜:“客官慢用。”
仅看色香就知差不了,明姝第一眼看到面前的一道焖鸡翅,炖得金黄油亮,软烂脱骨。
执起筷箸浅尝一口。
明姝不由得挑眉,味蕾得到了满足。
管婉擦了擦嘴角:“好吃么?”
明姝的眼儿发亮,将口中的鸡肉咽下去,擦了嘴,才道:“好吃。”
管婉满意了。
一餐毕。
漱了口,明姝的手覆在肚子上。
嗯,吃撑了。
此时的神态与那餍足的猫儿一般,让人瞧着格外怜惜。
管婉捂着嘴笑。
明姝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摆:“管姐姐可是在笑我?”
“不曾,只觉着阿姝若是我亲妹妹就好了。”
管夫人膝下只有管婉一个姑娘,另外两个都是男儿,府中堂姊妹不少,贴心的不多。
明姝正要说什么,却听楼下一阵喧闹。
明姝俯视,只一眼就看到了马上之人。
她想,也不必给管婉送那人的画像了,短短一日之内竟见到了第二次。
明姝脸色明显的不好,管婉顺着她的眼看去。
看到了那为首之人。
“林国公的嫡孙,林征。”
明姝抖了抖唇瓣:“此人就是观中那人。”
管婉揽过明姝的肩:“别怕。”
一面将窗子落下,遮住了视线。
明姝没怕,肩上的手很温暖:“管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府吧。”
管婉哪有不应的,给婢女使了眼色。
待她们下楼,管婉已结了账。
“左右不过是一顿午膳,自然是我做姐姐的出。”
明姝大大方方应承下来:“那下回来,我再请姐姐。”
管婉捏了捏明姝的脸。
“好。”
看着明姝上了马车,管婉又朝林征前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才上了马车。
元容见明姝虽闭着眼,但呼吸很乱。
“姑娘可是在担心?”
明姝确实没睡,身子疲累,可脑子清醒着。
回想着观中的事,更是在猜测表哥为何会在山玉观。
“将军不会叫姑娘白白受委屈的。”
明姝睁开眼,问:“你可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
元容思考:“姑娘说的是哪种?”
“就……惹对方生气的事。”
“有过。我不小心将灯油撒到了她身上,可她不曾怪罪我。”
哦。
明姝又闭眼。
“不过婢子可以帮姑娘出主意。”元容闪亮亮的眼睛里写着八卦二字。
面上的表情则是一本正经。
“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同他道歉。”
“这好办,姑娘买个歉礼,并附上三百字道歉的话,许是那人就不气了。”
明姝一顿,再次睁开眼。
这可真是个好法子,若是当面与表哥说,她,不太行。
可,明姝疑惑:“三百字会不会多了些?”
元容笑:“字多才有诚意。”
可太对了。
明姝坐了起来。
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一路看去,直到,铺子上金光闪闪三个大字。
玲珑阁。
“停下!”
车夫拉紧马绳:“表姑娘?”
“你将马车牵到一旁等我回来。”
然后带着元容进了玲珑阁。
小二谄媚地迎上来:“姑娘是来看首饰的?”
明姝的眼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想买的,问:“店里可有男子佩戴之物?”
男子?
元容瞪眼。
艰难地开口:“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府吧,婢子没带多少银钱。”
小二贴心地说:“我们可以派人去府上取钱。”
意思就是不用担心银子不够。
再者,明姝也道:“我带了银票。”
元容犹犹豫豫。
“姑娘,咱们真的要买吗?”
明姝:“买!”
元容苦哈哈,小二笑开了花。
“姑娘随我来,可是为未婚夫郎买的?”
“老身昨夜受你母亲托梦,来看看你在将军府是否受了委屈。”
“陆家虽无权势,但在云京尚且有一席之地,你若被人欺负,只管回陆家,虽不能保你大富大贵,但凭性命无忧。”
明姝只注意到两个字。
她娘?
“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在将军府受表哥护佑,无人敢欺我。”
陆老夫人“是老身想岔了。今日突然登门,也是为认亲,你是我嫡亲的外孙女,陆家是你外祖家。”
正是明姝还要说什么。
管家进来了:“表姑娘,有贵客至。”
明姝道:“可是不巧,今日有贵客,不方便招待诸位。”
陆老夫人神色不变,另外两位陆夫人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陆老夫人起身:“既是如此,老身也就不叨扰了。阿姝,找个时间来陆家吧。”
明姝垂眸不语。
管家在前领路,行至半道,陆家人与所谓的贵客正好正面相迎。
陆老夫人是见过大场面的。
来人周身的气度不似普通人,退至一旁垂首。
管家提醒:“这是青文公主。”
陆家人惶恐:“见过殿下。”
青文公主只轻声:“平身。”
便也没再看过陆家人,径直往前走。
管家招来了婢女:“送陆家人出府。”
管家追着青文公主而去。
陆大夫人的眼都舍不得眨:“那就是皇帝的亲女,公主殿下?长得可真美啊。”
陆二夫人也跟着赞美:“不愧是皇室出身,哪里是阿月她们能比的。”
陆老夫人撇开眼:“走吧。”
明姝在宫宴上见过青文公主,起身,行礼:“殿下万安。”
青文公主将前厅环视了一遍,这才将视线落到明姝身上。
“你就是晏将军的……未婚妻?”
明姝知要配合晏巍:“正是民女。”
“瞧着挺讨喜,抬起头来本宫看看。”
青文公主的眼里飞快闪过一抹艳羡,却又瘪嘴道:“长得就跟狐媚子似的,难怪能让晏将军为你守了这么多年。”
明姝作惶恐状:“殿下谬赞。”
“你是说本宫眼神不好?”
“民女在殿下面前不敢自称狐媚子。”
青文公主的的大宫女横眉竖眼:“大胆!殿下岂容你谩骂!”
“呀!姑姑可误会民女了,民女……民女嘴笨,只是有殿下珠玉在前,民女蒲柳之姿怎能入眼。”
大宫女正要开口,却被青文公主拦下了。
“晏将军在何处?”
“民女不知。”
青文公主提步在上首坐下:“给我换杯热茶来。”
管家有眼色地退下。
青文公主指着她下首的位置:“坐。”
这话自然是对明姝说的。
公主坐上首,明姝自然没有资格平起平坐。
“本宫听说你自幼就被带回了将军府,可是真的?”
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念头。
明姝只回道:“是。”
“那你与晏将军岂非是青梅竹马?”
“……是。”
“晏将军为何将你带来云京?”
“这……民女也不知。不过,民女外祖家尚在云京。”
青文公主疑惑:“你外祖家?”
“公主前来时应当遇上了。”
青文公主仔细一回想,便想起了人。
她并无印象,说明那外家在云京的地位并不高。
可,这也有点难办了。
孤女和有外家的女子到底不同。
青文公主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又继续问道:“你怎会与晏将军定下亲事?”
“回殿下的话,此事还得问过表哥,民女那时尚年幼,并不记事。”
婢女上了茶。
青文公主端起喝了一口。
上好的茶汤。
比她宫中的茶还要好上三分。
明姝也不多言,只一味陪着用茶。
而管家早在第一时间就让人给晏巍送了口信,此时晏巍正骑马回府。
青文公主来此的目的并非是明姝,而是晏巍。
明姝也不知喝了多少茶水,才听青文公主幽幽叹气:“若让你与晏将军的婚约解除,你可愿意?”
又急忙补充道:“会给你补偿的!”
她也不是什么恶人。
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她不愿。”门口传来清冷男声。
明姝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心口骤然松了。
像是有了主心骨。
这位青文公主来,志不在她,她却得小心陪着,生怕惹恼了人。
晏巍冷着一张脸进来:“公主不请自来,又如此唐突问我未婚妻,是否有意挑衅将军府?”
青文公主一慌:“本宫不过是奉母后之命前来看望未来的晏夫人。”
“既然公主也看过了,那便请吧。”
晏巍只站在那里,冰冰冷冷的,就很是唬人。
青文公主才见到了人,不愿留下坏印象:“晏将军护妻心切,可也不能对本宫横加指责。”
晏巍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殿下学富五车,自该知道来前要先下帖子,而不是直接前来。”
“本宫的帖子是下给朝廷命妇的。”
意思便是明姝还不够她下帖的资格。
“公主若是要如是说,那我明日便进宫问一问圣上,许是我太久没来云京了,险些忘了规矩。”
“你……”青文公主一阵脸热。
这人居然用父皇压她。
大宫女在她身后拉了拉,青文公主这才作罢。
“时候不早了,既然人已看过,本宫就先回宫了。”
晏巍气定神闲:“殿下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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