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轿车正缓缓驶入后巷。
霍沉舟已经合上档案袋,镜片上蒙着层白雾:“苏小姐,最近最好不要单独接触陌生人。
如果再梦见什么……”他顿了顿,从风衣内袋掏出张名片,“打这个电话。”
名片上印着“沉舟司法鉴定所”,地址在老城区的惠民巷7号。
苏眠攥紧名片时,父亲的车已经停在面前,车窗摇下,苏明远的眼镜片反着光:“小眠,该回家了。”
后视镜里,霍沉舟的身影很快缩成个黑点。
苏眠摸着口袋里的诊疗报告,精神科医生的建议言犹在耳:“反复梦见亡者临终场景,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但苏小姐,您描述的梦境细节……太过真实了。”
真实到她能闻到消毒水混着曼陀罗的气味,能听见心电监护仪变成蜂鸣器的长音,能看见母亲指尖闪过的银色光芒——那是枚她从未见过的戒指,在梦境的最后一刻,突然出现在母亲苍白的无名指上。
午夜时分,苏眠又一次坠入梦境。
这次场景不是医院,而是片漆黑的森林。
她听见水滴声,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正在渗出血珠,每滴落在地上都绽开黑色曼陀罗。
远处传来脚步声,她转身看见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影,长发垂落至腰间,发尾沾着几片黑色花瓣。
“妈妈?”
她脱口而出。
女人缓缓转身,苏眠的心脏几乎停跳——那是张完全陌生的脸,皮肤下泛着青紫色的尸斑,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掌心躺着枚刻着蛇形纹路的银戒。
苏眠猛地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床头的手机在震动,锁屏上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第三医院地下二层,1998年的监控录像。”
她盯着短信,后颈渐渐泛起寒意。
1998年,正是母亲陈素梅从精神病院“治愈”出院的年份。
2 记忆胶片(上)第三医院的地下二层充斥着霉菌和铁锈的气味,声控灯每隔三十秒才会闪烁一次,将积灰的瓷砖映成斑驳的老照片。
苏眠捏着从门卫处“借”来的钥匙,手指在铁皮柜上划过,编号1998的抽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录像带已经严重老化,放进霍沉舟名片背后写着的地址里的老式放映机时,屏幕上先是雪花纷飞,接着突然跳出模糊的黑白画面。
那是医院走廊,镜头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