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单元门的瞬间,冷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林浅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单薄的睡衣,连拖鞋都穿反了。
程叙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把伞往她头顶倾斜:“我们谈谈。”
“谈什么?
谈你要和别人结婚?”
林浅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铁门,“还是谈这些日子你给我的温柔,不过是施舍?”
她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尖锐,像把生锈的刀,明明想划开真相,却先割伤了自己。
程叙的伞柄在掌心攥出深深的指痕:“那天你听到的不全是事实。
许氏的注资确实能救公司,但我从没...够了!”
林浅突然尖叫,打断他的话。
记忆如潮水涌来——天台的枯向日葵、画廊里的焦糖玛奇朵、深夜陪她找药的身影,此刻都化作锋利的碎片,扎得她心脏生疼,“你说过喜欢我,原来只是为了在联姻前找个临时替代品?”
<雨势突然变大,程叙伸手想替她挡住风雨,却被她狠狠甩开。
林浅转身冲进楼道,高跟鞋在台阶上磕出凌乱的声响。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叙抓住她的手腕:“别这样,我可以放弃联姻...别再说了!”
林浅猛地回头,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我竟然以为你和我一样,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可怜虫。
原来你不过是在百无聊赖时,逗弄我这个跳梁小丑!”
程叙的手无力垂下,眼底的光一寸寸熄灭。
林浅挣脱他的桎梏,冲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金属门缓缓闭合的瞬间,她看见程叙站在原地,像座被雨蚀空的雕像,手中的伞倾倒在地,雨水顺着伞骨汇成小溪,流向黑暗的下水道。
此后的日子,林浅把自己锁在画室里。
手机调成静音,拉黑了所有未知号码。
画布上堆满厚重的油彩,全是破碎的雨伞、扭曲的向日葵,还有一张张模糊的男人面孔。
有次深夜,她恍惚听见敲门声,冲过去开门却只看见走廊尽头晃动的声控灯,和满地潮湿的水痕。
半个月后,林浅接了份加急插画工作,不得不出门采购颜料。
在艺术用品店门口,她远远看见程叙的车停在对面商场。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穿着貂绒大衣的女人踩着细高跟下车,挽住程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