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潮气。
手机放在副驾,他犹豫了一下,点开温今夏的聊天框,看着那个熟悉的备注:“今夏”。
他想说很多话,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他记得她曾说过,她是独女,爸妈那边不可能接受她远嫁。
也记得她在观景台上的那句:“我们没有未来。”
他不是不想去广东,但现实不是说走就走。
他在重庆扎根五年,是公司最年轻的项目负责人没有之一。
他知道,如果现在贸然提出调岗,只怕上面不会同意——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为了爱情”这四个字,显得轻率。
他想,至少要等这个项目完全稳定下来。
他要带得走自己的价值,才能带得走这段感情。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一边开始悄悄打听公司在珠三角分部的机会,一边加倍努力,把项目的各种收尾压下。
他没有告诉她这些,因为这一切还无法确定。
......温今夏把换洗衣服丢进洗衣机,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阳光打在草坪上。
冬天过去了,潮汕的春天暖得很快,风里甚至有花香。
但她心里像裹了一层厚重的霜,迟迟化不开。
晚饭后,家里人围坐在客厅。
电视开着,播着地方新闻,母亲边择菜边随口问她:“诶,阿今前些日子是去的西藏?
还是新疆?”
“川西。”
她纠正,“去玩了几天。”
“玩到不想回来是吧?”
父亲笑着说了一句,语气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揶揄。
她没吭声。
母亲忽然抬头,盯着她问:“你该不会真被哪个外地小子勾了魂去吧?”
她被问得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是又怎样?”
“你还真承认了?”
父亲脸一沉。
“那小子哪里人?”
母亲放下手里的菜,语气已经变了,“唔系你讲个重庆仔?”
“是他。”
“今夏!”
母亲的语调高了八度,直接脱口而出一句潮汕话,“你系无脑个?
去咁远个地头?
(你是不是没脑子?
跑那么远的地方?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动车、飞机多方便——方便?”
母亲拍了一下桌子,“你真嫁过去了,哪天我们生病了怎么办?
你还能飞回来伺候我们?
等我们老了,腿脚不利索了,你一个人在外地,我们想见你一面都难。”
“你们就是太保守了!”
“你说我保守?”
母亲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