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节车厢的转角。
她突然想起大一那年,他们挤在绿皮火车里回家,谢辰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那时候车厢里泡面味混着汗酸,他的校服却总是干净的,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
现在,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邻座的大妈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阿颜接过来,攥在手心里,没擦。
她怕一擦,就真的承认自己哭了。
可眼泪不听话,越擦越多,最后她干脆把脸埋进掌心,肩膀轻轻发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谢辰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给你叫了外卖,大概六点到。”
“记得把红糖放办公桌抽屉。”
“别哭。”
<最后一条只有两个字,却像是他早就猜到了一切。
阿颜盯着屏幕,眼泪又涌上来,这次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窗外风景飞驰,阳光刺眼,她抬手抹了抹眼睛,忽然发现——车窗上全是雨。
——把离别写成一场无声的雨,而爱是伞。
重逢在冬季谢辰坐了六个小时高铁,穿过了整了个省城的冬天。
阿颜在出站口踮着脚张望,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边缘——那是去年谢辰送她的生日礼物,透明壳子里夹着他们校运会拍的拍立得。
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黑色背包上挂着她编的平安结穗子,一晃一晃的,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