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葬礼在下雨天举行。
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套被岩浆烧焦的防护服,和半块融化的地质锤。
研究所的同事们站在墓前沉默,没人发现泥土里正钻出一队蚂蚁,它们用触角搬运着某种发光的碎屑。
直到一滴雨水砸中我的墓碑。
在声响炸开的瞬间,所有蚂蚁突然僵直,复眼齐刷刷转向葬礼人群。
而地底三万米深处,一颗沉睡的菌核睁开了它的量子之眼——它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四十六亿年。
我的颚齿刺破卵膜时,首先尝到的是同类的血腥味。
尚未完成发育的复眼中,十三枚相邻的蚁卵正在诡异蠕动。
淡黄色体液正从裂缝中渗出,某种超越本能的饥饿感驱使着我,尚未硬化的大颚已切入隔壁卵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