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生锈的铁皮饼干盒,打开盖子,里面黑乎乎一团。
他用小指甲抠出几颗黄豆大的黑色药丸,用一张草纸包了,“喏,回去用三片陈皮泡水,把这药丸送下去。
三天,保证你好。
诊费二十。”
妇女如获至宝,掏出皱巴巴的二十块钱拍在桌上,千恩万谢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嘴里念叨着“真神了”。
下一个轮到刚才差点被撞倒的老大爷。
老大爷颤巍巍坐下,喘着粗气,刚想开口说话,王小满却先皱起了小鼻子,像闻到了什么怪味。
“大爷,您这糖尿病,少说有十五年了吧?”
他歪着头,看着老大爷的脚,“去年开春,右脚小拇指是不是开始烂了?
破了皮,流黄水,到现在都没好利索,对不对?”
老大爷“扑通”一声差点从马扎上滑下来,双手撑住桌子才稳住:“小……小神仙啊!
你……你咋知道的?
县医院那大夫,说……说再不好就得把脚趾头给我截了啊!”
他声音都发抖了,眼眶泛红。
“截啥截?
瞎胡闹!”
王小满小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他又从饼干盒底下抠出一小团墨绿色的药膏,用一片干净的树叶托着,一股浓烈又清凉的草药味散开,“这个,拿回去。
每天晚上洗干净脚,用这个敷上,拿纱布包好。
记住了,甜的、油腻的,一口都不能沾!
这个麻烦点,诊费五十。”
老大爷哆哆嗦嗦掏出五十块钱,双手捧着那片树叶,像是捧着救命的仙丹。
我叫刘明,是市里一家快倒闭的报社的记者,被派到这穷乡僻壤来挖点“基层趣闻”。
本来是来医院采访医闹的,结果被门口这阵仗吸引了。
我站在树荫底下,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里直犯嘀咕:这年头,骗子都这么内卷,开始培养童工了?
但看那些病人前后的反应,又不像是托儿。
那中年妇女的心口疼可能是心理作用,老大爷的糖尿病足可是实打实的病症,这小子居然能隔着鞋子“闻”出来?
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我下意识掏出手机,对着王小满和他那简陋的摊子拍了几张照片,又录了一小段视频。
想了想,配上一句耸人听闻的标题:“震惊!
十岁神童街头‘三指断生死’,是医学奇迹还是惊天骗局?”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