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缠绕住真话树的根系。
触手顶端托着青铜天平,左边盘里堆着“生存必需的谎言”,右边盘里盛着“刺痛人心的真相”。
天平倾倒时,无垢之土中浮出个身披黑袍的老者,他指尖拨弄着谎言之种:“人类早该明白,真相与谎言本是生命的两极。”
阿林认出老者袖口绣着的草垛图案,正是去年冬天春芽的针脚。
四季草精却突然跪下:“土地公公?
您为何要用无垢之土侵蚀荒原?”
老者叹息,黑袍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缠绕着谎言之根的身体:“当第一个谎言诞生时,我就成了谎言与真相的活容器。”
老者抬手,荒原上空浮现出历代草精的记忆碎片:夏朝的草精用“禾黍之灵”编织丰年谎言,宋朝的草精用“霜雪精魄”掩盖战乱真相。
而去年冬天的春芽,曾在草垛里缝补过三百个“亲人未逝”的谎言之种,只为让过冬的小虫们带着温暖入梦。
“你们以为在拯救荒原?”
老者苦笑,天平开始剧烈摇晃,“但没有谎言的缓冲,人类早被真相的重量压垮了。
就像——”他看向阿林,“你至今不敢告诉母亲,当年救野兔时被狼抓伤的真相。”
阿林猛然攥紧袖口——那道藏在衣袖下的齿痕,他确实骗母亲说是摔在石棱上。
四季草精愣住,发间霜晶与野菊同时颤动,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两半意识总在对抗:草精本就是自然对人类的温柔谎言,用奇幻掩盖生命的残酷真相。
无垢之土已蔓延至真话树腰,老者将青铜天平推向阿林:“选一边吧,少年。
是用真相的利刃斩断谎言之根,还是用谎言的丝线缝合世界的裂痕?”
四季草精的冰针与竹针同时抵在天平中央,阿林看见她眼中倒映着两个自己:一个举着染霜的针,要刺破所有谎言的茧;一个握着带露的针,想永远编织美好的梦。
他伸手握住天平两端,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人生如草,半真半假才活得下去”。
当指尖同时触到“爸爸会变成星星”的金粉与“狼来了”的尖牙,荒原突然雷鸣般震动——真话树轰然倒塌,却在倒下的瞬间,结出了一颗同时包含黑白两色的“悖论之种”。
种子裂开时,阿林看见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