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拧眉,低声呵斥:“废物。”
宫女瑟缩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对了娘娘,今日李太医去把脉的时候,说要再改变一下那些草药的剂量,所以他又回去调配新的药方了,您看...能不能让方太医......”
纯妃眯了眯眼,又改口道:“算你还有点用。”
宫女连忙谄媚地笑了,继续说:“这样一来,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大不了推到那个李太医的头上就是了。”
纯妃笑道:“不错。”
于是,第二日夜里。
李太医刚把药材称好,打了个呵欠。
一旁的太医立即道:“李太医这几日照顾陈婕妤的胎辛苦了啊。”
李太医连忙笑笑:“还好。”
方太医站在不起眼处,默默看着他。
“李太医,这天都要黑了,还不走么?今夜是孟太医当值,你可别记错了。”
李太医揉了揉酸涩的眼眶,道:“我这就走。”
他顺手将方子塞进了抽屉里,方才配的药便也没再包裹起来,大咧咧地摆在桌上。
李太医走后,方太医看左右无人,快步走过去,将抽屉里的方子快速拿了出来,随后坐在一旁,飞速地抄写了一份,又将原来的那张塞了回去。
他刚把方子叠好放进袖口里,孟太医走了进来。
孟太医见了他,神情一怔:“方太医,你今夜也当值。”
他随意嗯了一声,走了出去,坐在一旁仔细研究方子上所用的药材。
随后,他趁孟太医不注意,拿了一味药材出来,细细地研磨成粉,又倒进了李太医临走之前配的药里。
第二日清晨。
李太医红着眼走进来,将该研墨的药材尽数研墨,随后仔仔细细包了起来,准备送去永春宫。
孟太医步履匆匆地来了林晚卿处。
他气息尚未平稳,便连忙道:“才人,昨夜微臣和方太医当值,似乎瞥见了方太医他在李太医配的药前站了会儿,您说,他会不会趁机对婕妤的安胎药动什么手脚?”
林晚卿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光微动。
“这件事,你我就当不知道。”
“为何?”
林晚卿幽幽道:“之前我已经帮了陈婕妤一次,若不是我,只怕她早就在几天前就小产了,现在安稳了这么多天,既然不懂得感激,我又何必要一次次上赶着提醒她。”
“如今,全靠她自己一人,看她能否发现那药有问题了,要是发现不了,自然也怪不得你我,毕竟这可不是我们动的手脚。”
孟太医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惨白。
“可是,昨夜与他一起当值的人是我,真要出了事,陛下定然会彻查,到时候方太医一定会把脏水泼到我的头上!”
他一想到这个可能,被吓得不轻,浑身都抖如糠筛。
“你慌什么!”
林晚卿忽然冷声开口。
孟太医一愣,不由得审视起眼前这位比他年纪还要小上一岁的才人。
其实,从他见到林晚卿的第一面起,就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游刃有余的气质,不像是这个年纪应有的淡定与从容。
林晚卿低声道:“你可别忘了,一旦陈婕妤出事,陛下他们要问罪的人,是李太医。”
毕竟这胎可是交由李太医全权负责的。
孟太医被她这么一提醒,冷静了下来。
林晚卿继续道:“到时候就算李太医他真的洗脱了冤屈,也没有什么证据表明是你动的手脚,方太医他想把脏水泼给你,只怕没这么容易。”
孟太医看着林晚卿,忍不住问:“恕微臣斗胆一问,才人既然知道那药有问题了,为何不顺水推舟,提醒陈婕妤,卖她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