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们面面相觑,全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诸位不承认也行。”云霁潇洒地拍拍手,说得平淡:“那我就将诸位全都赶出威远侯府,再派人报给京兆尹,将诸位全都送去京兆府便是了。”
一听到她说要报官,这几个管事纷纷撕下淡定的面皮,满脸不服气。
尤其是杨管事,更是直接跳了出来。
“我可是侯府的老人,大小姐要是敢把我赶出侯府,会寒了府上所有人的心!”
云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反倒敢威胁她呢?
见她不语,杨管事底气更足:“想必大小姐也不想看见府上人心散落,各个都不服您的安排吧?”
不服她的安排啊……
云霁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润了润唇。
既然他非赶着送死,那她就勉为其难地拿他开刀吧!
“本县主记得杨管事育有一子,已是弱冠之年?”云霁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令郎最喜走街串巷,在骰云斋欠下了五千两银子,眼下更是四处奔逃,连骰云斋都还到处寻令郎的下落呢。”
杨管事身形猛地一颤。
这事他瞒得极好,大小姐怎、怎会知道?
杨管事正想狡辩,就听见云霁不紧不慢地接着道。
“杨管事你说,若本县主派人知会骰云斋,令郎就在我们威远侯府躲着,会如何呢?”
如何呢?
杨管事汗如雨下,“唰”地一下跪倒在她的身前。
“求大小姐饶犬子一次吧!”他态度诚恳,高声哀嚎着。
要真让骰云斋这个臭名远扬的赌坊把他儿子从侯府带走,他的儿子哪会有什么活路啊!
云霁默然不语,只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看她不说话,杨管事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巨大的磕头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再抬头时,杨管的事额头上已带着丝丝血迹,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嘴里一个劲地求饶。
“都是我!是我胡乱报价!可这与犬子无关!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犬子一命吧!”
云霁微微欠身,目光与他齐平:“想让我饶过他?”
杨管事点头如蒜捣。
“也不是不行。”云霁坐直身子,在杨管事希冀的视线下,缓声道:“就劳烦杨管事给我报个正常的采买吃食的价格吧。”
报正常的价格给她!
这下,杨管事面如死灰。
他可没忘记二夫人给他的交代,要是他做不到……
但另一边又是他宝贝儿子的生死……
杨管事沉默两秒,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保儿子!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儿子就是他的心头肉,只要能保下儿子,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所以他沉吟几秒,立马就说了个价格:“一月采买吃食,最、最少也得花五百两银子。”
云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五百两?
这只是他先前报价三千两的六分之一!
不过今日不是追究往事的时候,杀鸡儆猴的目的俨然达成,她着实没必要为难他。
“玉素,取五百两银子给杨管事吧。”
“是。”
玉素边把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杨管事手边,云霁边“和蔼”地叮嘱。
“杨管事,这五百两银子给了你,若你做得不好、或是采买的吃食不好,那可休怪本县主不小心走漏风声,说出犬子的下落哦……”
杨管事拿着银票的双手止不住哆嗦:“大小姐饶命,我、我定会不负您的嘱托,一定办好差事,一定……”
云霁大发慈悲地摆了摆手:“嗯,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