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像是砂纸摩擦。
陆深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手背,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皮肤上。
“开了。”
他哽咽着说:“满树都是。”
“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多任性。
以我现在的状态,离开病床都是一种冒险。
但陆深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
他把我裹得像一个蚕宝宝:毛毯、围巾,甚至还有热水袋塞在脚边。
当他把我抱起来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轻得像一片羽毛,他的手臂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我重吗?”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陆深的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比我的听诊器还轻。”
走廊上的护士们纷纷让开路,没有人阻拦我们。
苏媛甚至帮忙推来了轮椅,在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
她的眼睛红红的,塞给我一个暖手宝:“风大,别着凉。”
医院后院的樱花树正值盛放,粉白的花朵簇拥在枝头,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地落下。
陆深把我安置在轮椅上,自己跪在旁边,一只手始终握着我的手指。
“真美啊……”我仰起头,看着花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的样子。
“像雪一样。”
陆深没有说话。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那里已经布满了针孔和淤青。
一片花瓣落在我的膝盖上,我试图捏起它,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陆深替我捡起来,放在我掌心。
“陆深,”我看着那片花瓣,突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的呼吸一滞:“记得。”
“不是在医院,”我轻声说,“是在十年前。
那天雪下得好大,你偷偷带我去天台看烟花……”陆深的瞳孔微微扩大,他握紧我的手:“你想起来了?”
“一直记得。”
我微笑着看他,“只是不敢确定……直到看见那些文件。”
风突然大了,樱花如雨般落下。
一片花瓣沾在陆深的睫毛上,我费力地抬手想替他拂去,却被他抓住手腕,贴在脸颊。
他的皮肤温暖而干燥,我感觉到有泪水渗入我的指缝。
“对不起。”
他声音颤抖。
“如果当年我能早点找到配型,如果我能更早成为医生……嘘。”
我摇摇头。
“这不怪你。”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