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吃了求你了！”
我还是没回。
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拿起掉落的牙齿。
握在手里。
灯光照着。
亮得刺眼。
我把牙齿放进纸巾。
包好，放进口袋。
然后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嘴裂得更大了。
笑不完整。
但我笑了。
屋里弥漫着汁液的味道。
像腐烂植物。
像湿泥。
我捂着肚子坐在床边。
胃抽动。
嘴角还在渗血。
牙床一跳一跳的痛。
我盯着手机。
结算到账了。
数字很清楚。
比前几天高。
但还不够付房租。
我打开备忘录。
数了数剩下几天。
五天内得再冲一波。
我起身。
手搭在桌上。
仙人掌已经吃完。
新的一批没准备。
我必须再去采。
背包还在角落。
里面有干泥和旧叶片。
我拿出铲子。
锁门下楼。
天灰蒙蒙的。
风很冷。
我钻进地铁。
站在最角落。
胃在抽筋。
但我低着头。
不让人看见我的脸。
脸色像纸。
嘴唇发紫。
有个小孩盯着我。
他妈妈拉开他。
我靠在栏杆上。
闭上眼。
脑袋昏沉。
到了站。
我快速走出。
直奔公园。
门口有保安。
我绕到一侧。
爬过墙。
翻进草地。
裤子划破。
膝盖撞到石头。
但我不管。
手指拨开草丛。
找到了那片土。
上次就是这边。
我蹲下掘。
泥很硬。
铲子不锋利。
我用手刨。
指甲断了两片。
终于挖出一棵。
刺比前几次更密。
像针扎的皮球。
我一棵棵挖。
放进袋子里。
装了十五棵。
天已全亮。
我背着包快速离开。
腿软。
鞋带散了也没系。
回家路上我晃着走。
胃里像装了铅。
进门后瘫在地上。
气都喘不上来。
但我还是站起。
拿出仙人掌。
放到桌上。
滴下来的泥水染黑了地砖。
我去洗手。
手指红肿。
几处化脓。
我简单冲了下。
又回来处理仙人掌。
每一棵都得剪刺。
用剪刀一根根剪。
太细的刺只能拔。
手指一次次扎进去。
我皱眉忍着。
不让手抖。
有几根扎进肉里。
我用针挑出来。
伤口流血。
我擦掉。
继续剪。
全部剪完花了两个小时。
我去泡了碗方便面。
咽不下。
面条卡喉。
吞一口疼半天。
我放弃吃饭。
只喝了点汤。
然后打开灯。
摆好镜头。
整理桌面。
把仙人掌码整齐。
打开手机。
直播前十分钟。
观众已经在等。
弹幕开始刷。
“今天几点开吃？”
“老规矩，别废话！”
我不说话。
只是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