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盏灯,照亮前世今生的冤孽。
她摸出枕头下的病历单,指尖抚过“晚期”两个字。
或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吧,替母亲还债,替父亲赎罪,用这条命,换沈砚之的自由。
沈明川咽气那天,江南下了场罕见的太阳雪。
苏晚站在灵堂外,看着沈砚之跪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
林知语穿着素白旗袍,时不时替他擦去额角的汗,模样端的是贤妻良母。
“苏小姐,老爷临终前想见您。”
管家忽然出现,把她领到书房。
沈明川躺在太师椅上,形容枯槁,看见她时忽然笑了:“像,真像你母亲……当年她也是这样,眼睛里含着水,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个男人害死了她父亲,逼死了沈砚之的母亲,如今却像个慈父般看着她。
“沈氏集团的账目,都在那个暗格里。”
他指了指书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告诉砚之,我把股份转让给知语,是为了保护他……当年那些人,还在盯着沈家……”话没说完,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替我告诉砚之,他母亲不是我逼死的,是她自己跳的井……她到死都不肯原谅我……”沈砚之冲进书房时,沈明川的手还攥着她手腕。
他眼里燃起怒火,一把扯开她,拳头重重砸在她小腹上:“苏晚,你就这么急着拿遗产?
连死人都不放过!”
她蜷缩在地上,感受着下身涌出的热流。
原来孩子真的存在,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喉间腥甜翻涌,她却笑了——这样也好,不用再挣扎着活下去了。
“砚之,她流血了……”林知语的惊呼声传来,沈砚之终于变了脸色。
他抱起她时,她听见他慌乱的心跳,像那年城隍庙的鼓点。
“晚晚,坚持住,我们去医院。”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替她擦去嘴角的血,“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她想告诉他,沈明川临终前的话,想告诉他,孩子还在,想告诉他,她从来没有骗过他。
可喉间涌上来的血堵住了声带,她只能望着他泛红的眼眶,慢慢合上眼睛。
昏迷前最后一刻,她听见林知语的哭声:“砚之,医生说她流产了,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沈砚之趴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