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挺直佝偻的背,从围裙兜里掏出个塑封的出生证明。
“这是当年农机站会计家丢的男婴证明。”
她枯叶般的声音第一次带着力度,看向发疯的孙建国,“你偷梁换柱的时候,没注意产妇名字那栏写着‘唐德芬’吗?”
院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我看着逆光中走来的民警,把早就准备好的报案材料从婴儿车夹层抽出来。
公公孙建国举着扫把僵在原地,模样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鹅。
太阳雨渐渐停下,露出橙黄色的光芒,照得孙家老宅泛着金光。
29离婚调解室空调开得太冷,丈夫孙明把脸埋在掌心里低声抽泣:“能不能......别让喏喏改姓?”
我把女儿的小手贴在玻璃窗上,阳光透过她指缝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孙先生,您父亲应该教过您,野种不配入族谱。”
搬离孙家那天,天空下着小雪。
婆婆抱着裹成粽子的孙女,忽然在巷口停下。
她摸出个红布包塞给我,里面是二十八个银元——每个都刻着细小的莲花,那是她被克扣了半辈子的彩礼钱。
如今我们三代人住在我单位新分的公租房里。
清晨总能看到婆婆在阳台教喏喏认字,她布满裂口的手指按着识字卡:“花,红花的花。”
女儿奶声奶气地学,小皮鞋踢翻洒水壶,惊得楼下梧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蓝天。
上周路过社区派出所,遇到负责办理孙建国偷换婴儿案的李警官。
他告诉我,当初被孙建国掉包的女孩已经找到了,因为从小学习成绩优秀,现在已经成了一名检察官。
30晚上我回到家,和婆婆说了这事。
“妈,你想过把她认回来吗?”
婆婆红着眼眶笑了笑,“认什么?
我有什么资格认她呢?
她过得好就行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婆婆早在知道孩子被掉包那年就去看过那个女孩了。
看女孩过得好,她没有再去打扰。
我想,婆婆的做法虽然有些自私。
但是,如果当初她执意把那个女孩换回来,那个女孩恐怕早就像前夫的另外几个姐姐一样,十五六岁就被孙建国嫁人了。
这样的话,她还会有今天的成就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