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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摇大摆走上宴会台。
我看见他从中山装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A4纸。
定眼一看,爷孙亲缘关系鉴定报告几个大字跃然纸上。
他举起那张报告对着台下的亲戚朋友高喊道:“都看看,大家都看看!”
“这是我和那丫头片子的亲缘关系鉴定报告。”
他食指戳着报告末尾的红章,“这野种根本不是我们孙家的种,她和我都没有血缘关系。”
在亲戚们的抽气声中,我看向丈夫孙明。
他正盯着那张报告,喉结上下滚动。
继而转向我,怒目而睁,“苏宁,你解释看看。”
他的咆哮震得宴会吊灯都在晃,女儿在婴儿床里哇地哭出声。
刚缝合回来的婆婆突然冲过来要抢报告,被公公反手又是一耳光扇倒在地。
7我听见孙建国那犹如魔鬼一般的声音。
“孙明,离,离婚!”
公公的咆哮声震得宴会顶都在颤,“现在就离!”
我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
有一天,我上完卫生间回来,透过门缝,听到公公沙哑的声音从里面漏出来:“这小丫头片子的眉毛、嘴巴和我们父子俩都不像啊!”
丈夫孙明正在给两个月大的女儿换尿布,闻言手抖了抖,纸尿裤的魔术贴发出刺啦一声。
我盯着公公后颈那颗长毛的痣,突然想起上个月在书房撞见他戴着老花镜比对照片的样子——他把我孕期的剪影和女儿的照片并排摆在桌上,用红笔在相似处画圈。
“爸,医生说新生儿五官都没长开。”
孙明低着头继续整理尿布台,消毒湿巾的酒精味在空气里晕开。
公公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丈夫,“苏宁怀孕七个月了才告诉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她的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
丈夫的脸明显沉了下来。
8之后的一段时间,孙明都没再进主卧睡。
对我的态度更是冷淡了许多。
以往还会起床帮女儿换个尿布,那段时间对女儿却不管不顾。
那天夜里我搂着女儿喂奶,月光洒在吸奶器上,泛着冷光。
手机突然震动,闺蜜周雪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市人民医院检验科走廊,公公孙建国佝偻着背影正在窗口取报告。
“他拿我女儿的头发去和他做爷孙亲子鉴定了。”
我指甲掐进掌心,看着熟睡的女儿睫毛轻轻颤动,心里忍不住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