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客户,这次老板说再旷工就开了我!”
他踢翻了脚边的搪瓷盆,清水混着铁锈在地面蜿蜒成河。
老王的背影像片风干的腌菜,蜷缩在龟缸前。
他用颤抖的手指拨弄着空荡的水草,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砸向墙面:“你们小时候,哪次生病不是我半夜背去医院?
现在让你们找个龟就喊忙?”
茶渍顺着墙缝往下爬,在 “重金酬谢” 的启事上洇出歪歪扭扭的泪痕。
“可您不能把我们当龟奴啊!”
家欣的声音突然拔尖,像极了五年前在 ICU 门口和医生争执的腔调,“妈走了之后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们,眼里只有这只会爬的石头!”
这话让空气瞬间凝固,连墙角的挂钟都忘了走动,秒针卡在 “10” 的刻度上,像把悬而未决的刀。
老五家岚的教案本从臂弯滑落,《背影》的课文被踩出褶皱。
她看着父亲突然佝偻下去的肩膀,想起上周给学生讲 “亲情是永不沉没的船” 时,自己喉咙里堵着的那口痰。
“爸,我们......” 话没说完,就被家向拽到一边。
冯大爷的咳嗽声从楼梯间传来,手里提着个装过豆瓣酱的玻璃罐:“老王啊,龟在我家水管里睡呢,跟我那盆睡莲似的......” 话音未落,就被家欣抢白:“冯叔您倒是清闲,我们可是 ——” 后半句被家裕狠狠的肘击截住,化作一声闷哼。
晚餐的面条在桌上凝成块,家欣的筷子戳着卤蛋,蛋黄碎成小块漂在汤里,像极了父亲眼里的浑浊。
“我明天还得去跑郊区客户。”
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比梅雨更潮湿的沉默。
家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家长群又弹出二十条未读消息。
家向盯着自己布满油污的指甲,想起汽修厂老板娘今早的白眼。
老王突然站起身,龟缸在他怀里晃出细碎的波纹。
“都走吧。”
他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枯叶,“乌龟比你们懂事,至少它不会嫌我烦。”
五双筷子同时停在半空,家欣看见父亲耳后新长的老年斑,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也是这样盯着窗台上的多肉,说 “它们比人耐活”。
“爸,我们也很忙,当然希望早点回去。
可是,您能不能不要这样,本来回来路费就贵,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