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镯子在认主。”
黎明前,窑温开始下降。
林晚戴着露指手套打开窑门,七件瓷器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第一件“秀芳瓶”的瓶身,竟清晰映出太姑母年轻时的倒影,她鬓角的白茉莉正在瓷釉里轻轻颤动;最后一件“晚瓶”的底部,釉料自然聚成半朵梅花,花蕊处有七个极小的凤凰纹,正是七代女窑匠的魂,终于在同一件瓷器上相聚。
“林老师,有人找!”
小羽抱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博物馆发来的邮件,标题写着“关于元代血影青花的学术认证——建议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附件里的照片上,那只曾让林晚心惊的瓷瓶,如今静静躺在展柜里,瓶底的“唐秀芳制”旁,新刻了行小字:“其侄孙女林晚,公元2025年复烧此技”。
窑外传来汽车鸣笛,是快递员送来了唐家老宅的地契。
半个月前,唐振邦在法庭上供认了宗亲会多年来的血祭恶行,老宅地下的瓷棺群被列为文物保护遗址,而林晚收到的地契背面,用朱砂画着七只凤凰——那是太姑母们在天之灵,终于还给唐家女人的,干干净净的、属于窑火的土地。
当第一缕阳光掠过窑顶时,林晚取下鬓角的白茉莉,轻轻放在“秀芳瓶”旁。
瓷面上的太姑母虚影眨了眨眼,指尖划过瓶身,竟留下道淡蓝色的水痕,像极了当年她在瓷胎上偷偷按的血指纹——只不过现在,这指纹不再是封印,而是传承的印记。
“下窑开窑,都该有个仪式。”
林晚对小羽笑,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母亲的骨灰,“以后每次开窑,我们都把前代女窑匠的名字刻在坯胎上,让她们的魂,永远住在瓷器里,看着唐家的窑火,再也不会熄灭。”
窑火的余温烤着后背,林晚摸着腕间的镯子,突然明白母亲说的“躲不掉”是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不是诅咒,而是烙印在骨血里的使命——当她第一次在古董店看见那只带血指纹的瓷瓶时,就注定要成为打破轮回的人,让唐家女人的血,不再是窑火的祭品,而是点燃新窑的火种。
远处传来瓷泥摔打在陶轮上的声响,混着小羽哼的民谣——那是她新编的调子,唱的是“七只凤凰绕窑飞,烧出女儿瓷上魂”。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