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外国人要用计算机算好几天,您和几个工程师用算盘噼里啪啦打几天几夜,也能算出来,而且精度一点不差吗?
那时候,您多自豪啊!”
地上的收音机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没电了,最后的杂音也消失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祖孙俩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雨声渐歇的淅沥。
外公长久地沉默着,像一尊雕像。
他摩挲着膝盖补丁的手指停了下来,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
“可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些外头的大公司,技术先进,管理也……我们当年那些土办法,好像……好像都过时了……”他的话语里,没有了之前的尖锐对抗,反而充满了一种……失落和茫然。
“时代总是在发展的,外公。”
我轻声回应,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技术会更新换代,但有些东西是不会过时的。
您教给我的,那种认真、那种钻研劲儿,那种‘国家需要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的朴素感情……这些东西,塑造了您,也影响了我。
正是因为有您这样的榜样,我今天才能在面对各种纷繁复杂的信息时,努力去分辨,什么是真实的进步,什么是别有用心的噪音,什么是我们需要正视和改进的问题。”
窗外的乌云散去了一些,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墙上那张泛黄的奖状上,上面的烫金大字依稀可见——“技术革新能手 王建国”。
外公顺着月光看去,眼神恍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刚回过神来似的,突然说了一句:“包子……该凉透了。”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没事,我去给您热热!”
我赶紧站起身,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狼藉,拿着打包盒走向厨房。
3.站在厨房里,听着微波炉“嗡嗡”的运转声,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浑身脱力。
刚才那场看似平静的对话,耗费的心力比跟客户开一整天会还要多。
我不是简单地说服了他,更谈不上改变了他根深蒂固的某些看法。
我只是绕开了那些最容易引爆冲突的雷区,尝试去理解他愤怒和偏执背后的情感需求——对自我价值的肯定,对时代快速变化的不安,以及一种害怕被遗忘、被否定的恐惧。
这比单纯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