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欠了多少?”
“十万本金,不知道有多少利息。”
“这么多?”
“没办法,去年年底你姥姥做手术,他不是拿了五万块?
就是从那里借的。”
妈妈捋了下头发。
“他从去年年中开始,就没发过工资,你妹妹的画室的钱,也是他借的。”
我哑口无言,只能在心中质疑,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
可画室的集训费两万,手术费五万,这是有收据的,真实的转账。
我只能说:“当初就不应该让平平去学画画。”
“谁说不是呢。”
妈妈压低声音。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有本事,能供得起,就不听我们的,现在好了。”
“那怎么办?”
“他说不还,赖账,那些人利息高,不敢闹太大。”
我直觉那样不行,却又不想出钱,只能含糊应下。
“我跟你舅舅说了,他有钱就借给我们一点,你不用管这个,我去上班了。”
她不想让我管这些糟心事,单薄身影将我护在身后。
“哎,好。”
我看着妈妈离开,突然想起来,去年姥姥得癌症。
我是留守儿童,从小跟着姥姥长大,于情于理,我都要回家照顾她一段时间。
因此,趁着过年有假期,我回老家去探望她。
病痛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只有不到七十斤。
手术的刀口宛如蜈蚣,在她胸口攀爬。
我推着轮椅带她出去晒太阳。
她突然问我:“宁宁,姥姥拉扯你长大了,你陪姥姥去死好不好?”
我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当时的心情,也不记得当时的反应。
只记得那一刻,冬天凌冽的寒风,吹的我骨头缝都是疼的。
真是怪了。
最近我越来越频繁地想到过去,还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将这归结于工作压力太大。
囫囵吞枣地吃完早餐,拿起背包去上班。
我上班的地方离家里很近,我妈当时说住一起,我不用做饭,她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所以我选择了这家与我专业毫不对口的公司。
不过,我学的专业是我爸选的,并不是我喜欢的。
所以放弃那个专业,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
更何况我在这家公司第六年,升职在望,也算是苦尽甘来。
没想到,我刚到公司,就被领导叫到办公室。
“小宁啊,你最近生活遇到困难了?”
我下意识反驳:“没有的,谢谢领导关心。”
领导将通话记录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