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里。
台灯将校友录的纸页照得发蓝。
我盯着屏幕上“赵雅”的个人主页。
指尖悬在鼠标键上迟迟没敢点击。
资料卡最下方的“情感状态”栏里。
“未婚妻(张君杰)”几个字被加粗标注。
时间停留在2015年3月12日。
距离她坠楼仅隔27天。
页面右下角还挂着两人的合照:张君杰穿着洗旧的牛仔外套。
笑得灿烂。
赵雅举着张红色证书。
背景是青岩镇小学的旧校门。
那是青岩镇小学最后一次公开招聘编制教师的年份。
校友论坛的旧帖里。
匿名用户“麦穗”曾爆料:“听说教导主任为了留住研究生学历的张君杰,想把唯一的编制名额给他,可新来的赵老师教学比赛拿了省奖,校长偏要给她......”帖子发布于2015年4月5日。
4天后。
赵雅的坠楼新闻登上了本地晚报。
我翻出教研室存档的。
“创新教学大赛”资料。
1998年的赛事手册里。
赵雅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设计的“乡土文化课”教案里。
用蜡染纹样教几何图形、用方言童谣编数学口诀的创意。
竟和我上周刚在公开课上实践的“非遗融合教学”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
她教案末尾贴着张便签:“君杰说这样太冒险,可孩子们眼睛亮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值得。”
10电脑突然弹出张君杰的微信消息。
对话框里躺着张老照片:扎着麻花辫的赵雅站在枫香树下。
手里握着和我胸前同款的兰花胸针。
“这是她二十岁生日我送的。”
他打字很慢。
每个标点都像顿号般沉重。
“她说等拿到编制就戴着它拍婚纱照,后来......”消息戛然而止,再发时变成了一串乱码。
凌晨三点,我被暴雨声惊醒。
放在桌上的校友录不知何时被翻到赵雅的死亡档案页。
注销日期旁盖着模糊的公章。
经办人签名栏里。
“张君杰”三个字洇开墨痕。
像滴在宣纸上的泪。
窗外的法国梧桐沙沙作响,恍惚间我听见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声音。
和上周值夜班时听到的脚步声分毫不差。
那时我刚把赵雅的教案复印件放进抽屉。
手机在枕边震动。
张君杰发来条语音。
背景里有电流般的杂音:“去查2015年4月的值班记录......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