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到车去医院。”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窗玻璃,描绘着雨水形成的轨迹:“我打了很多电话求助,但没有人愿意在暴雨夜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第一个医生说他正在忙;第二个说他不做家访;第三个甚至没接电话......”林雯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让我的心脏紧缩——那是一种超越悲伤的空洞,一种见证过永恒痛苦的麻木:“到了午夜,小楠的情况急剧恶化。
我抱着她,不停地打电话,但没有一个医生愿意来。
到天亮时,她的体温已经升到了40.5度,开始抽搐......”她的声音哽咽了,无法继续说下去。
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蔓延到全身。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轻声问道,虽然内心深处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
“医院的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林雯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无尽的空洞,“如果有医生愿意来,如果有人能早点帮她,也许她不会——”她没有说完那个词,但那个未说出口的词语却像一块巨石般压在房间里的每一寸空气中。
我再次看向床上的小楠,这次用一种全新的视角。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面色潮红,呼吸微弱,仿佛处于生命与死亡的边缘。
在某种意义上,她确实永远停留在了那个临界点。
“我不明白,”我摇摇头,试图理清思绪,“如果小楠她...已经离开了,那现在床上的这个孩子......对您来说,也许只是一个幻影,一段记忆,或者是您心中的投影。”
林雯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对我来说,她就在这里,每一天,每一夜,都在发着高烧,需要帮助。
二十年了,我一直在等一个愿意来的医生。”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上,注意到照片背景中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与今晚的天气惊人地相似。
一种冰冷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站在某种时间的折叠处,一个不断重演的瞬间。
就在这时,小楠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与高烧患者浑浊的眼神完全不同。
她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虚弱却真诚的笑容:“谢谢您,医生......”小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