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不断敲打着窗户,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敲击。
我推开公寓门,湿漉漉的外套在门口的地板上留下一小滩水渍。
急诊室的三十六小时轮班让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额外的意志力。
浴室镜子里的男人陌生得令人心惊——周昊,三十二岁,市中心医院儿科主治医师,眼下挂着厚重的阴影,嘴唇干裂,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白色。
今天的值班异常繁忙。
流感季节,高烧患儿接连不断,其中一个小女孩情况特别危急,送来时已经出现了抽搐症状,体温高达40度。
幸运的是,及时的干预挽救了她。
看到她父母眼中由绝望转为希望的光芒,是今天唯一令人欣慰的时刻。
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带走了些许紧绷感,但那种隐隐的不安仍在心底盘旋。
我仰起脸,让水流冲击面部,试图冲走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病房里的哭声,急促的心跳监测声,还有那个差点失去的小生命。
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23:37,荧光数字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窗外的雨声变得更加猛烈,雷声在远处闷闷地滚动。
拿起放在床头的医学期刊,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新发表的儿童热性惊厥研究上。
字句却模糊不清,像是在水下阅读,毫无意义。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我放下期刊,关上床头灯。
雨声与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构成了奇怪的催眠曲,我逐渐滑入睡眠的边缘。
床头的电子钟无声地跳到23:59,红色的数字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窗外的雨声变得更加猛烈,雨滴击打窗户的声音就像是某种莫名的密码。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光芒刺破了卧室的黑暗。
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摸索,指尖触到了冰冷的金属边框。
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而时间正好跳到00:00。
一种异样的感觉攫住了我的心脏。
手机持续震动,在木质床头柜上发出刺耳的嗡嗡声。
我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犹豫了一秒。
“喂?”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异常刺耳。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静电般的杂音,像是老式收音机搜索信号的声音。
然后是一段令人不安的沉默,仿佛有人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