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泛着微光——正是顾昭。
“他们都叫我顾昭。”
沙哑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顾昭倚在老式木框窗前,晨光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他指尖捻着片银杏叶,叶脉上的字迹正是林深在《梨园纪事》里见过的:“这是你送我的,说银杏叶像未张开的琴翅。”
林深注意到他今天的形态格外清晰,甚至能看见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昨晚没去镇压怨灵?”
他想起凌晨三点接到的报警电话,古镇又有一人离奇死亡,死状是咽喉被“无形琴弦”割开。
顾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处的裂纹已愈合,但掌心多了道新伤:“去了趟戏楼遗址。”
他抬头时,眼中闪过痛苦,“看见班主的魂还困在梁柱上,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推我那刻的姿势。”
两人在博物馆仓库找到那把古琴时,琴腹暗格终于打开。
泛黄的血书用戏文写着:“将军此去,若能马革裹尸还,昭愿化琴丝,缠君鞍十年。”
落款是“秋禾镇戏班顾昭”,字迹边缘晕着暗红,像是写时混着眼泪。
“当时我以为你战死了。”
顾昭指尖抚过血书,“班主说,与其让魂灵漂在战场上做孤魂野鬼,不如封在琴里,说不定哪天就能等到你转世。”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结果你转世成了我的‘敌人’,专门研究怎么驱散我们这些孤魂野鬼。”
林深的胸口像被琴弦勒紧。
他想起自己写过的论文,《论民国时期怨灵的形成与镇压》,里面详细记载了如何用玉佩这类灵器打散魂体——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顾昭,正是他论文里最典型的“高危怨灵”。
“为什么不躲?”
他忽然抓住顾昭的手腕,触感不再是虚无,而是真实的冷,“知道我可能会伤害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旧书店?”
顾昭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林深的体温正沿着接触的地方,在他手腕上晕开淡淡的红,像戏台上的胭脂终于染上了死人的脸。
“因为玉佩的另一半在你那里啊,”他轻声道,“百年前你说‘等我回来’,我就一直等着,从青丝等到魂散,从民国等到现在。”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
顾昭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指着古琴上的断弦:“下一个死者,会在子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