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有套老房子,首付都付了。”
我猛地抬头,看见她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光。
“他说,我们太像了,都想给对方最好的,却忘了问问对方想要什么。”
她指尖划过我手背,那里还留着数硬币时被硌出的茧子,“就像你觉得攒钱是爱,我觉得陪伴是爱,可我们都没说出口。”
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我带着精心挑选的茶叶去梅子家。
叔叔开门时,我注意到他穿的还是那件打补丁的毛衣,领口磨得发亮。
“坐吧,梅子去厨房了。”
他的声音比上次沙哑,茶几上摆着没吃完的降压药。
饭桌上,叔叔突然说起梅子小时候:“这丫头,冬天非要穿裙子,说这样好看。
结果冻得发烧,在床上躺了三天。”
他笑着夹菜,却在梅子转身时,对我悄悄摇头。
我突然明白,有些现实的重量,不是靠几句承诺就能承担的。
饭后,梅子拉着我去阳台看雪。
她的围巾已经织完,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陈原,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
雪花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钻,“明明都在努力靠近,却离得越来越远。”
我想抱住她,却听见客厅传来叔叔的咳嗽声。
那声咳嗽像根细针扎破了所有的浪漫,让我想起存折上的数字,想起梅子父亲抽屉里的药盒,想起我们每次约会都要计算的公交费。
“再等等,”我听见自己说,“等我升职,等我攒够首付,我们就结婚。”
她没说话,只是把围巾摘下来,塞进我手里。
桔黄色的毛线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却让我想起商场里那件被我们错过的白色羽绒服。
那天离开时,叔叔送我到楼下,塞给我一袋炒瓜子:“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可别让姑娘等太久。”
雪在凌晨停了,我在宿舍接到梅子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陈原,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传来叔叔的叹息,还有梅子压抑的啜泣。
我握着手机蹲在地上,看见窗台上她送的仙人球,不知何时长出了新的绒毛,却再没人和我分享这个喜悦。
分手后的第一个冬天,我路过商场的羽绒服专柜。
那件白色的羽绒服正在打折,标签上的价格,刚好是我半个月的工资。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围巾,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