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听见:“几位妹妹说笑了,江妹妹初入宫闱,性子单纯,若有不懂规矩之处,慢慢教导便是,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失了皇家体面?”
话音落下,周围瞬间安静。
那几个妃嫔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江贵姬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我知晓,远在凉亭的慕元思将一切收入眼底。
他那沉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夹杂审视与陌生,像在看一个他再不认识的我。
也好。
我亲手推着前世剧本重演,不是为挽回,而是要斩断那根名为慕元思的,心底最后的刺。
08御花园一事后,慕元思来我这的次数反而多了起来。
那日黄昏,殿内燃着安神香,烟雾袅袅。
他屏退了左右,只留我们二人。
“阿凝,”他挨着我坐下,“你近来……似乎变了许多。”
我执着茶盏,并未看他,“臣妾愚钝,不解陛下之意。”
他沉默片刻,忽而提起旧事:“还记得吗?
朕年少时,住在冷宫偏殿,冬日无炭,是你偷偷翻墙送来暖炉,将手都烫伤了。”
我记得,当然记得。
那时他冻得瑟瑟发抖,接过暖炉时眼中的光亮,像揉碎了星辰。
可我也记得,弥留之际,我咳血不止,求一碗热汤而不得,宫人冷眼旁观,只因江贵妃说我矫情。
回忆是把双刃剑,曾有多甜,此刻便有多刺骨。
“陛下记性真好。”
我淡淡应着,垂眸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无半点温度。
他似未料我如此漠然,语气一滞,又道:“还有那次围猎,朕被毒蛇所伤,是你用师门秘药救了朕,自己却因此小病一场。”
“陛下乃九五之尊,自有天佑。”
我像在讲旁人的事,平淡得近乎无情。
那些奋不顾身的付出,那些掏心掏肺的情意,在他登基后,被岁月和他自己一点点消磨殆尽。
如今再提,不过是在旧伤上撒一把干涸的血末,提醒我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09慕元思的耐心显然见了底。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失控:“阿凝!
看着朕!”
他眼底翻涌着受伤与薄怒,“那些过往,难道你都忘了吗?
朕对你的心意,难道是假的吗?”
这般失态的慕元思,与前世那个高踞御座之上,对我生死漠不关心的帝王,判若两人。
我终于抬眼看他,目光无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