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他情绪最糟糕的时候,会把澄澄的照片放在他床头,或者给他读一些轻松的新闻。
有一次,澄江因为幻痛折磨得满头大汗,忍不住砸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知夏闻声赶来,看到一地狼藉,只是皱了皱眉,拿来扫帚和簸箕,沉默地清理干净。
然后,她倒了杯温水,重新递给他。
“医生说幻痛很常见,过段时间会好的。”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澄江看着她,忽然觉得无比羞愧。
他一把抓过水杯,仰头灌下,像是要浇灭心里的邪火。
“对不起。”
他低声说。
知夏摇摇头:“没什么。”
安装假肢后的适应期更是地狱般的磨练。
每走一步,残肢和假肢接口处都传来难以忍受的摩擦和疼痛。
他像个刚学走路的婴儿,跌跌撞撞,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物理治疗师很严厉,逼着他完成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有一次,他实在撑不住,瘫坐在康复室的地板上,汗水浸透了衣服,假肢冰冷地硌着皮肤。
“我不行了……”他喘着粗气,几乎要放弃。
“起来。”
知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不知何时来的,怀里抱着澄澄。
澄江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挫败和狼狈。
“澄澄看着呢。”
知夏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扎在澄江心上。
澄江看向儿子,小家伙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咬紧牙关,双手撑地,用尽全身力气,晃晃悠悠地重新站了起来。
虽然姿势难看,步履蹒跚,但他终究是站起来了。
知夏嘴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但澄江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弧度,像一道微光,照亮了他灰暗的心情。
出院那天,澄江的母亲想接他回老家休养,被他拒绝了。
知夏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帮他收拾东西。
最后,是知夏开车来的。
“回哪里?”
澄江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里有些忐忑。
“先回我那儿吧。”
知夏目视前方,“方便照顾。
等你完全适应了再说。”
澄江的心跳漏了一拍。
知夏离婚后租的房子,他只在律师那里见过地址,从未去过。
那是一个小小的两居室,收拾得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