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澜苏柳柳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战场产子,狗皇帝疯狂作死 全集》,由网络作家“杨依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大小姐,我家大人说以免被人发现,给您招来祸端,他不便亲自来接您去京城。只让奴才好生伺候着,务必安全带云大小姐回京。”马车夫是个中年男人。虽穿着普通,但颧骨高高凸起,一双眼犀利而又精明。绝非常人!“嗯。有劳。”云澜疲惫,只低低地应了一声。昨日她收到京城来信,并未告知杨胡子。此次回京危险重重,她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又何必让杨胡子跟着犯险?听出她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想起云家世代忠心北郡王朝、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马车夫心下也觉得惋惜。“奴才既然已经接到您了,便会安全无误带您回京。路途遥远,云大小姐好好休息吧。”马车夫低声宽慰,“大人也心急如焚,四下斡旋。有我家大人在,云大小姐尽管安心。”那个人,她自然是信得过的。云澜“嗯”了一声。...
《她战场产子,狗皇帝疯狂作死 全集》精彩片段
“云大小姐,我家大人说以免被人发现,给您招来祸端,他不便亲自来接您去京城。只让奴才好生伺候着,务必安全带云大小姐回京。”
马车夫是个中年男人。
虽穿着普通,但颧骨高高凸起,一双眼犀利而又精明。
绝非常人!
“嗯。有劳。”
云澜疲惫,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昨日她收到京城来信,并未告知杨胡子。
此次回京危险重重,她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又何必让杨胡子跟着犯险?
听出她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想起云家世代忠心北郡王朝、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马车夫心下也觉得惋惜。
“奴才既然已经接到您了,便会安全无误带您回京。路途遥远,云大小姐好好休息吧。”
马车夫低声宽慰,“大人也心急如焚,四下斡旋。有我家大人在,云大小姐尽管安心。”
那个人,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云澜“嗯”了一声。
除了夫君与爹娘之外,她从未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这一次,当真心力交瘁。
来接她的人考虑周到,在马车内垫了厚厚的软毯,即便连日奔波倒也不觉疲累。
马车一路回京,很快进了萧府。
正值深夜。
男人身长如玉,负手而立,沉稳而又斯文。
马车堪堪停稳,他便立刻上前,亲自搀扶云澜下了马车。
“如意哥哥......”
云澜刚要开口,就被萧如意打断了,“嬷嬷说你见不得风,快快进屋歇着。”
她被安置在暖阁中。
倒春寒寒冽,暖阁格外舒适。
萧如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事无巨细。
直到丫鬟伺候云澜躺下,他才轻声道,“你如今情况特殊,先养好身子。其余的事,自有我在。”
云家与萧家是世交,关系甚笃。
萧如意与大哥云繁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宛如是她另外一个亲哥哥。
“给如意哥哥添麻烦了。”
云澜心里过意不去。
她如今是朝廷的通缉犯。
若被狗皇帝知道她住进了萧府,定会给萧如意带来麻烦!
“休要胡说。你我之事,何来麻烦?”
萧如意蹙了蹙眉,“你娘和大哥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二哥我也已经派人去寻。”
“还有你的孩子,我也会尽力而为。”
云澜眼眶一热,强忍着心酸别过了头。
她向来要强,也知如今更要养好身子。
否则,云家的血海深仇谁来报?
“好。”
她不与萧如意客气,心里却始终沉甸甸的。
见她面色疲倦,萧如意便让她好生歇着,明日再来看她。
临走前,他回头看向她,目光复杂,“澜儿,我很高兴能被你麻烦,你无论何时麻烦我都不要紧。”
说罢不等云澜回话,他便脚步如飞地离开了。
即便如此,云澜仍看到他耳根子那一抹嫣红。
萧如意对她的心思,她都明白。
只是如今,她无心情爱。
夫君被害,爹娘哥哥接连出事,如今允宝也被人抢走!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
翌日,朝堂。
墨承玄与众朝臣议完朝政,并未像往常一般遣散众臣,而是当着群臣的面点了萧如意的名。
“萧御史向来严谨,谁知竟是景状混乱之人。”
他居高临下,咄咄逼人,“朕虽不干涉你们的私下作风,但事关北郡风气,朕不得不管。”
“念及萧御史是初犯,朕不重罚,便罚三个月的俸禄,小惩大诫!望众爱卿都引以为戒!”
萧如意目光一沉——看来墨承玄是已知昨晚之事!
不过,他只道他是“景状混乱”,想必是还不清楚云澜的身份。
萧如意心生警惕,却故作镇定,“臣惶恐!不知皇上何出此言?臣可是做了什么有违朝纲之事?”
他向来温文尔雅。
即便辩驳,也是不疾不徐。
“景状混乱”这个污名若不洗清,今后会遭人唾弃!
若墨承玄知他府中昨晚住进的女子是云澜,就不会只责令他“景状混乱”了,而是早就派兵围剿萧府了吧!
他的面不改色,让墨承玄心生不悦。
他虽刚登基不久,却也清楚萧如意的脾性。
若说云家是“硬钉子”,那萧如意就是“软钉子”!
他深得先皇宠信,年纪轻轻便登上御史大夫的高位,甚至地位巍然不动!
若先皇还在,只怕再过个三五年,他就能成为北郡最年轻的丞相大人吧!
先皇亲封的御史大夫,墨承玄暂时不敢动,也不能动!
被萧如意当众反问,墨承玄面色一沉!
“萧御史是觉得朕冤枉了你?”
他冷笑,“朕听闻萧御史几次拒绝先皇赐婚,传言有云,萧御史喜好男风。如今又是小倌儿又是姑娘的,萧御史的身子吃得消么?”
察觉群臣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八卦,萧如意气得想当众叱骂墨承玄!
奈何他是君,他是臣!
君臣有别,他不能以下犯上!
且这暴君残忍凶狠,就连亲兄弟尚且能轻易除之,更何况是他?
如今云澜需要他,他不能出事!
于是,即便萧如意气得脸色涨红,也仍要恭敬辩驳,“皇上,传言不可信。微臣,正常得很。”
“正常得很?”
“不错,微臣喜欢女人。”
萧如意坦然说道。
“是吗?即便如此,你当众顶撞朕,俸禄还得罚。”
墨承玄起身拂袖而去。
直到出了太和殿,他才一脚踢翻面前的花盆,“这个萧如意,如今是愈发的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他是真以为,朕不知萧府的情况?”
“朕不拆穿他,是给他留几分薄面!他竟敢顶撞朕!”
看着怒气冲冲的帝王,魏明翰心下一个劲儿叹气。
这云大小姐也真是的!
都回京了,为何不直接进宫?
居然就这么偷偷摸摸的住进了萧府?
即便她与萧大人之间是清白的,他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也容易让人误会啊!
“皇上息怒!”
他刚开口劝,便见有禁卫军巡守经过。
禁卫军恭敬请安,魏明翰也立刻变声,从方才的性感嗓音一秒便太监音,“皇上息怒!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墨承玄:“......”
方才还没这么生气。
一听魏明翰这“夹子音”,他就想扇他!
他正要转身,便见天青抓着一人前来复命,“主子,属下抓到一名刺客!”
“刺客?”
墨承玄来了兴致。
不过只看了这“刺客”一眼,他顿时眼神微微一变,“是你?!”
“哦?”
男人缓缓抬眸,俊美的脸,杀气若隐若现的双眼。
他虽年纪轻轻,却又死气沉沉。
既有新帝登基的威严与野心,也有历经百世的老气横秋,复杂而又冷酷。
“主子,此事是太妃娘娘吩咐,属下也是刚刚才知。”
魏明翰小心翼翼问道,“主子,可要派人接应?”
伺候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多年,魏明翰仍胆战心惊。
墨承玄手中有“三把利刃”。
除了暗卫天青和流云,便是以“太监总管”身份时刻随行他身侧的魏明翰。
“接应谁?”
墨承玄笑容冷酷,“朕不欠她。云家已除,朕留她一命,她该感恩戴德!”
这话绝情无义,就连不知“情爱”为何物的魏明翰也眼光一闪。
“主子,其实云大小姐她......”
他只迟疑了一秒,便警惕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魏明翰及时住了嘴,下一秒殿门就被人推开,年过半百的刘太妃缓步而入,“玄儿,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她语气中透出明显的命令。
“母妃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哀家派人去接云家那丫头进宫,你没意见吧?”
“母妃已经做了,还问朕做什么。”
墨承玄仍旧冰山脸。
“你不高兴?”
刘太妃自顾自在一旁坐下,“哀家也是为你着想。”
“当年你还未出生,哀家与云夫人有过口头约定,若你是男儿,便与云家嫡女立下婚约。云澜,便是云家嫡女。”
“母妃接云澜回京,是要与朕成婚?”
母子二人之间看似平静,实则互相试探,各怀心思。
魏明翰摸不准,却心下大惊——太妃娘娘是要接云大小姐进宫做皇后?
“呵。”
刘太妃突然笑了。
她面带讥讽,“你刚登基便处置了云家。”
“云家在朝中地位根深蒂固。为平众怒,哀家只得接云澜回京!你我好好待她,旁人会觉得天家仁慈,因为一句承诺便留着云家叛党余孽。”
说罢,刘太妃站起身来,“你登基已有两月,可以充盈后宫了。”
“如今秀女大选已开启初选,待秀女进宫时间确定,云澜便可一同侍寝。”
到那时,便是云澜跟她爹娘团聚之时!
刘太妃眼底闪过阴鸷。
“不早了,明日你还要上早朝,歇着吧。”
她招惹了墨承玄,自己倒是带着嬷嬷离去了,却把烂摊子留给了魏明翰!
殿内陡然阴冷下来。
魏明翰知道——这位爷又动怒了!
他很想告诉墨承玄,一定要保护好云澜和孩子,因为他与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可如今形势复杂,刘太妃更是下了死令。
为保当下周全,魏明翰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哑巴了?”
见他不说话,墨承玄的怒火好似找到宣泄口,抓起手中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混账!”
魏明翰不敢躲,硬生生挨了一茶杯,头破血流的跪下请罪,“属下有罪!”
“滚出去!”
“是!”
魏明翰不敢多言,连忙起身退下。
待合上殿门,这才擦了擦满头血水,后怕地叹了一口气。
......
另一边,杨胡子已经带着云澜住进了客栈。
“小姐,您身子虚弱,将养一月再进京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两日了。”
云澜如今在月子里。
若不养好身子,定会落下病根。
“末将已经派人兵分三路,一路追踪小公子的下落,一路回京探路打听将军他们的情况,还有一路盯着苏柳柳。”
自逃出边疆,杨胡子便细心温柔,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
“少|将军”和“大小姐”,一个武一个文,不可粗莽对待!
云澜也知,如今允宝音信全无,着急不得。
越乱越没有头绪!
养好身子才是关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不接话,杨胡子以为她还没想明白,刚要继续劝,就听云澜声音沙哑道,“给我弄点鸡汤来。”
“是!小姐想通就好!小姐身子要紧!”
杨胡子欣喜激动地出去了。
须臾,他捧着鸡汤进来,说是有追兵已追至城外,但不必担心,他会妥善解决。
“苏柳柳不会善罢甘休。”
云澜啜饮鸡汤,面色凝重,“杀了她吧。”
“小姐!”
杨胡子一惊!
方才还说她想明白了呢!
这是越来越糊涂了!
“万万不可!末将知道您恨她,但若杀了苏柳柳,朝廷定会追究,苏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更是惹火上身!
如今云澜孤身作战,等同于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
“我随口一说罢了。”
杨胡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末将还以为您真的起了杀心呢!只是苏柳柳已经知道您是大小姐,恐怕早已传信回京。”
不管是“云安”还是“云澜”,只怕进京时都会暴露身份!
云澜冷笑,“障眼法可会?”
“障眼法?”
杨胡子双眼一亮——这一招,当初在战场上他们用过!
“嗯嗯嗯!末将明白!”
待他再出客栈,已经穿着云澜逃出边疆时的衣裙,长发飘飘,脚步妖娆。
只是整个身躯略显魁梧高大。
“云澜”故意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头,很快随着人流出了城门。
确定追兵追出了城,杨胡子才返回客栈。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杨胡子轻轻敲响房门,柔声问道,“小姐,您可睡下了?末将已经成功把他们引开,小姐可以安心在这里将养一个月了!”
里面无人应声。
“小姐?”
杨胡子又敲了敲门。
里头仍旧安静不已。
杨胡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不好!”
他推门而入,果然见房中空无一人!
“我上当了!”
说什么障眼法。
他老老实实去引开追兵。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云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小姐真如在战场上一般老谋深算!说着障眼法,却跟我玩调虎离山!”
杨胡子急得直跺脚!
他不顾一切跟着云澜逃出边疆,如今势必不能再回去。
他不怕被半路丢下,就怕云澜会冲动行事!
如今几乎满世界的人都在寻找云澜,街头也已经张贴告示。
若她被人发现,又是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
“完了!小姐定是进京刺杀狗皇帝,要么就是去杀苏柳柳了!若被抓住可怎么办!”
刺杀皇帝,岂是易事?
杨胡子越想越怕!
而此时,云澜已经坐上一辆低调奢华、温暖舒适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京城......
墨承玄从来不是颓败之人。
哪怕昨日似乎全世界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今日早朝他仍旧没有丝毫懈怠。
下令杖责萧如意后,他心里倒是爽快许多。
因此,后半夜便下令释放了昨日被关押的其余大臣,只留萧如意在狱中。
刚下早朝,魏明翰便来回话说是云澜求见。
这些日子,他听得最多的便是云澜偷偷来京、偷偷住进萧府,还为了萧如意与他唱反调云云。
眼下骤然听到云澜进宫,墨承玄还以为他听错了!
“哼。”
他冷哼一声,“朕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眼下倒是想见朕了?笑话!她算什么?想见朕,朕就一定要见她?”
见他明明“奸计得逞”,却还傲娇起来了,魏明翰强忍笑意。
忍着忍着,他又满脸担忧——完了!皇上逼迫云大小姐进宫求他,可若两人当真见了面又该怎么办?!
没听到魏明翰回答,墨承玄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一脚踹过来,“朕与你说话,你哑巴了不成?”
“既然皇上不愿意见她,那咱就不见!”
魏明翰像个狗腿子似的,立刻“献计”,“正如皇上所言,您是天子!她算什么?她想见您就见?哪有这种好事!”
墨承玄:“......”
“主子,属下这就去打发了她!”
“滚回来!”
墨承玄瞪他,“魏明翰,朕发现你如今愈发皮痒了!”
“是皇上您不想见她啊!一个余孽罢了,有什么好见的。”
魏明翰嘟囔。
“朕说不见她,也没说真的不见!”
“完了......”
魏明翰没忍住,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魏明翰眼珠子一转,“主子,天子之颜岂能轻易得见?主子眼下既然没有当真处置她的念头,要不就别见了吧!”
“更何况太妃娘娘似乎有意要接她进宫。主子既然如此讨厌她,更不能让她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不该有的想法?”
“不错!比如......她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主子是想让她进宫当皇后!”
魏明翰双眼一亮,“没错!就是进宫当皇后!”
墨承玄:“......”
“主子您想,您处置了云家上下,却唯独留着她!而且明知她就在京城,却也没有对她怎样,可不就是给她自作多情的机会?”
一听此话,墨承玄深觉有理。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既然她来都来了,朕便给她个求朕的机会!”
“关起门来,让她跪在门外说话!”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见了云澜,却又不给她“自作多情”的机会?
“主子英明!”
魏明翰一边拍马屁,一边转身离开。
直到出了御书房,他这才悄然舒了一口气——云大小姐若知今日之事,可千万莫要记恨他!他也是为了这两个冤家好,为了不让他们碰面,省得多生事端!
到那时,死的怕就不只是如今这几个人了!
不多时,云澜便被带到了御书房门外。
殿门紧闭,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云澜强忍着想要杀了狗皇帝的恨意,跟着魏明翰在门前站定。
本以为会带她进去觐见狗皇帝,哪知魏明翰却突然让她跪下!
“什么?”
云澜抬眼看向魏明翰。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魏公公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云大小姐您没有听错!皇上愿意见您,但又不愿意见您。”
魏明翰面带微笑,“皇上给您机会说话,但只能跪在门外说话。”
云澜:“......”
狗奴才!
果然是狗皇帝身边的人,跟狗皇帝一样的招人恨!
即便满心不爽,云澜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况且,如今萧如意的命还在墨承玄手中握着!
她明知他是为了逼她进宫求他!
所以,她来了!
早知狗皇帝不是个好东西,那么眼下将她拒之门外、还要让她跪着说话故意羞辱她,云澜都认了!
只是她跪天跪地跪父母,在战场上更是宁死不跪!
没想到如今,却要跪在狗皇帝的门外!
云澜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良久才缓缓跪了下去,“云澜,求见皇上。”
她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半晌勉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听到门外的动静,墨承玄呼吸放轻了些。
这个女人的声音,倒是意外的好听!
不像是其他莺莺燕燕那样娇媚,也不像有些嗓子粗的女子,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一听便是英气十足。
墨承玄不由自主起身,轻步来到了门后。
他试图透过门缝,看看门外的女子到底是何长相。
可惜他没有看清云澜的面容,只看见一座“小山”!
魏明翰这个狗东西,竟然挡在门外!
墨承玄气得想锤他。
但隔着殿门,他也不能惊动云澜。
省得正如魏明翰所说,会让她“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有兴趣!
墨承玄悄然退回椅子上,这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听着他这故作深沉的声音,魏明翰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了,但还得故意板着脸,“云大小姐有事说事,皇上可没闲工夫见闲人。”
她是闲人?
云澜被气得肝疼!
若无云家保家卫国,若无她在战场奋勇杀敌,他们岂能如此安稳?
到头来,她竟然成了闲人?
他们云家拼尽全力保护的,到底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云澜今日是为萧大人而来。”
云澜话刚出口,墨承玄一双眉头就拧成了麻花。
他虽对云澜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尽管他明知她是为萧如意而来,但听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皱眉!
心口有些堵,说不上为什么。
“所以?”
“萧大人是无辜的,还求皇上放人。”
“呵。”
墨承玄被气笑了。
“你凭什么说他是无辜的?云澜,你拿什么替他作保?”
“我可以用命保证,萧大人就是无辜的!”
云澜只想着为萧如意洗脱罪名,却并未想到此举更加激怒了墨承玄!
“所以你是在质疑朕污蔑忠臣?!”
听出他生气了,云澜脸色微微一变。
但此时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怎么觉得......
狗皇帝的声音怎会如此熟悉?
甚至不只是熟悉这么简单,这声音,更像是早已刻进了她骨子里!!
春雨萧瑟,春雷骤响。
云澜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报——”
副将杨胡子推门急入,“少|将军!京城来信,云将军和夫人他们已被新帝打入天牢!将于秋后问斩!”
“听闻朝中还会派遣一位新将军接替少|将军您的职务!”
云澜刚刚产子,虚弱异常。
听闻此言,如同雷击!
三个月前,她的丈夫战死沙场;两个月前新帝登基,爹爹奉旨回京;一日前敌军来犯,她拖着孕肚奋勇杀敌,耗尽力气。
一个时辰前,她艰难诞下孩儿。
刚把孩儿交给李妈妈,副将便冲了进来——军中上下,谁都不知她是女儿身,更不知她已经产子!
这阵子接二连三的噩耗,让钢铁直女的云澜也险些倒下!
他们云家为了守护北郡江山,在边疆将军府住了整整十八年!
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怎会?!”
云澜惊起,正要问个清楚,又一小兵在门外喊话,说是新将军已经到了门外!
“久闻云少|将军威名,可惜啊是个短命鬼!”
来人声音娇媚——竟是个女人!
她虽身着戎装,但铠甲似乎为她定制而成,前凸后翘,十分吸睛。
杨胡子等人哪里见过这等“尤物”,瞬间看直了眼!
“皇上下令,捉拿叛党云安回京!云安,收拾收拾跟本将军走吧!”
女人一脸倨傲。
“叛党?”
云澜眼神一震!
她虽顶替二哥云安的身份上阵杀敌,也不至于罪重至此!
爹娘哥哥们进京还未返回,杨胡子说是被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她又被扣上“叛党”的帽子......
出大事了!
——云澜心下惊骇!
“你是何人?就凭你三言两语,就给本将军扣上叛党的帽子?简直荒唐!”
她冷着脸,“你说是奉命而来,可有皇上圣旨?”
“自然有。”
女人掏出圣旨,却并未宣读,只炫耀似的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认得本将军也不奇怪。本将军乃苏家大小姐,苏柳柳!”
苏家......
苏柳柳是苏丞相之女?!
她一个闺阁小姐,怎会不远千里来边疆做将军?
“你们云家叛变,弑君有罪!云老将军已于前几日问斩,云夫人等人被流放蛮荒。你也要进京伏诛!”
“你胡说!”
爹爹已经被斩?
娘亲和哥哥们已经被流放蛮荒?!
云澜大惊,因极度虚弱险些当场晕厥!
“少|将军!您没事吧?”
杨胡子忙上前扶着她。
先不管杨胡子方才回话,说是爹娘被关押于秋后问斩。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云家究竟因何成为叛党!
“不可能!”
云澜猛地看向苏柳柳,“云家向来忠心,皇上心知肚明!他怎会斩杀爹爹?”
皇上与爹爹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云家对北郡王朝,更是忠心耿耿!
“如今真是什么人都能当将军了!不知你这位娇滴滴的新将军,可立下了什么功劳?你说这是圣旨,怎么不敢展开让我瞧瞧!”
她目光犀利,一把夺过圣旨。
苏柳柳许是就等着她失去理智抢夺圣旨,“对圣旨不敬,便是对皇上不敬。”
“云安,你这是罪加一等!”
云澜展开圣旨一看,面上顿时血色全无!
圣旨可无人敢伪造!
苏柳柳说的全都是真的!
爹娘哥哥们都已出事,接下来便是她!
“我不信!我要见皇上!”
“你指的是先皇吧?先皇已经驾崩,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君王,是七皇子。”
七皇子?
“宫中何来七皇子?”
皇上不是只有六子四女?
“从前没有,但三个月前便有了。”
苏柳柳一挥手,“来人!将罪臣云安押解回京!”
她本就是有备而来。
话音刚落,数十名士兵鱼贯而入,齐呼一声“云少|将军得罪了”后,齐齐动手将云澜团团围住!
对这位少年成名的少|将军,他们自然敬佩有加,奈何更要奉命行事。
纵有不愿与惋惜,他们也只得亮出兵刃。
“云少|将军,此乃皇上旨意,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爹爹根本不可能弑君!”
云澜怒不可遏!
就算朝中人人揭竿而起反抗皇家,云家也绝对不可能叛变!
“就是!”
杨胡子也反应过来了,忙替她说话,“苏小......苏将军,可是有什么误会?云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昨日我们少|将军还带病击退敌军,绝对不会叛变!”
“误会?你们是在怀疑本将军,还是在怀疑这道圣旨?”
苏柳柳讥讽道,“云安,看来你是不想体体面面的跟着本将军回京了!”
“把他抓起来!”
她一声令下,士兵们也只得听吩咐行事,与云澜交手。
体面?
苏柳柳都带兵来捉拿她了,何来体面?!
圣旨压着,云澜也身子孱弱,并不想与苏柳柳硬碰硬。
她若反抗,便是抗旨不遵!
她一跃而起避开攻击,“苏柳柳,此事定有误会!你可否给我半个月时间,让我将此事查个清楚?”
还不知这位新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云家更是危在旦夕,她不得不放低姿态!
“大胆!你竟敢直呼本将军的闺名!”
苏柳柳凤眼一瞪。
云澜何时被人当众这般训斥羞辱过?
她虽是女儿身,但十四岁时便随爹爹征战立下大功,此后更是骁勇善战,独自带兵击退敌军数次、生擒敌军首领数次,如铜墙铁壁般护着边疆!
她在边疆,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若非云家接连出事,昨日敌军又岂敢突然进犯?
但眼下就算满心屈辱,她也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苏将军。”
杨胡子都看不下去了,也不再被苏柳柳凹凸有致的身材吸引了,一边护着云澜,一边瓮声瓮气道,“苏将军,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那又如何?你云家已今非昔比!”
苏柳柳一屁股坐下,环着胳膊神色愈发倨傲,“如若不然,你便跪下求我!”
“你......”
杨胡子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澜给拦下了。
她低声吩咐了几句,杨胡子虽不甘心,却也咬着牙愤愤然出去了。
云澜这才看向苏柳柳,刚要说话,却见这女人突然又站起身来。
她指着桌上的羽箭,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见苏柳柳似乎认得,云澜心下一颤,“你识得此物?”
这羽箭,便是当初射杀她夫君之物!
当夜,萧如意便被墨承玄的人抓进宫了。
云澜有心相救,奈何圆润死活不让她出门半步!
“小姐您冷静!皇上既然没有对您动手,想必就算知道您在萧府,却也不敢确定您的身份!您若这时候现身,不就正中皇上下怀了么?”
圆润的话,让云澜冷静下来了。
是了。
狗皇帝迟迟没有对她动手,只不断的伤害她身边的人,肯定是有目的的。
要么是还不敢确定她的身份,要么便是另有所图。
比如......逼她主动现身!
“我家大人身份特殊,皇上即便将大人带走,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对我家大人怎样。所以小姐当下更应该保护好您自己!”
圆润低声劝道,“大人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比起大人他自己,大人应该更希望小姐安好!”
云澜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勉强压住满心怒火。
她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翌日早朝,不少大臣纷纷上奏为萧如意求情。
看着满朝文武,竟有大半都与他站在了对立面,墨承玄不怒反笑。
他靠在龙椅上,随性而又慵懒。
可那双黑眸,却冷冽得可怕!
云澜啊云澜,这就是你的反击么?
这个女人,倒是比他想象中更加聪明!
“这么多人为萧御史求情啊?”
听他开口,魏明翰立刻上前一步,冷着脸道,“诸位大人应该还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抓捕萧大人吧?”
“前儿皇上遇刺,经过一番严刑拷问竟然才知,那刺客竟是萧大人派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皇上没有立刻斩杀萧大人,便是还在彻查此事,不愿意冤枉了萧大人。如今诸位大人帮萧大人求情,可也是同谋?”
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魏明翰三言两语下来,便有不少人被吓得白了脸,哆哆嗦嗦地退了回去。
还有一部分梗着脖子不愿意相信,那“刺客”是萧如意的人。
于是,墨承玄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全都关起来了!
他虽是皇帝,到底登基不久。
此番行为,遭到不少老臣强烈抗议,纷纷状告到了刘太妃跟前。
不出片刻,刘太妃便冷着脸进了御书房。
“玄儿,你这是把朝政当儿戏!”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个法子,不就是母妃教朕的么?登基这几个月,朕也是贯彻了母妃的所有教导,母妃怎么还不满意?”
墨承玄不以为然,“萧如意处处与朕作对。”
“朕将之解决,问题不就迎刃而解?”
“你......”
“这些人竟然敢质疑朕,敢替萧如意求情,那朕就连同他们一起解决了!”
墨承玄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朕才是皇帝!不忠于朕的人,朕一个都不留!”
许是被他此时阴冷的模样给吓住了。
刘太妃愣了许久,这才咬牙喝道,“胡闹!你以为哀家真不知,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云澜?!”
“云澜?”
墨承玄嗤笑,“她也配?”
“玄儿,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刘太妃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她便察觉说漏了嘴,慌忙转移话题,“总之,你把萧如意他们都给放了!哀家也不追究云澜,此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她虽然很快便把方才的话遮掩了去。
但墨承玄还是敏锐的发现,刘太妃眼神慌乱,分明是有事瞒着他!
他并未打草惊蛇,只别过脸,“朕心里有数。”
“朕还要批阅奏折,母妃请回吧!”
因为他的“逐客令”,刘太妃心中很是不悦。
奈何方才说漏了嘴,她也心虚的紧。
“言多必失”的道理,刘太妃还是明白。
于是,她也只得叮嘱让墨承玄凡事不要过分之后,匆忙离开了御书房。
“魏明翰。”
墨承玄盯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方才你可听见了,母妃说朕是不是想起什么的话?”
魏明翰心下一“咯噔”——完了!这是冲他来的!
这话,他该如何回答啊!
若说听见了,墨承玄肯定会追问不休;他若不老实回答,一个谎言,便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补。
若老实回答,刘太妃肯定会第一个宰了他!
而那两个人......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若他说没听见,墨承玄肯定又要骂他耳聋了!
思来想去,魏明翰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还是他挨骂比较合适!
“主子。”
魏明翰低垂着头,不敢与墨承玄对视,“属下,属下方才没听清。”
果然,他话刚出口,迎面便飞来了一道折子!
“不中用的东西!耳朵聋了不成!”
魏明翰还是不敢躲,硬生生挨了一奏折,鼻梁骨都险些被砸断了!
他捂着淌血的鼻子,委屈巴巴道,“主子与太妃娘娘说话,属下不敢多听。”
“朕要你何用!”
墨承玄气得站起身来。
不知他此时生气到底是因为刘太妃方才的责骂,还是因为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也不见云澜低头,主动进宫来求她。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见鬼了!朕为何一听到云澜的名字,就会控制不住......”
墨承玄话还没说完,便见魏明翰捂着流血的鼻子,双眼八卦地看着他。
他及时住了嘴。
“主子,您控制不住什么?”
八卦可比流鼻血更重要!
魏明翰胡乱的塞着鼻子,“主子,您可是觉得云大小姐对您而言,是与众不同的?”
“所以您才会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控制不住?主子到底是控制不住,还是把持不住?”
“滚!”
墨承玄一掌拍在墙壁上,这才恶狠狠道,“看来是‘筹码不够’!去,萧如意连累朝中大臣无数,引发朝廷动!荡,杖打三十板子!”
他要罚一个人,总是有理由的。
况且他与萧如意之间的“旧账”,还没开始清算呢!
“主子,这恐怕不好吧!”
魏明翰忙劝道,“毕竟萧御史本就是无辜的。”
“无辜?他窝藏云家余孽,已是罪大恶极!朕没有治他一个包庇之罪,只是打他几十板子!他就该感恩戴德!”
墨承玄冷酷的扯了扯嘴角。
虽说这一招有些卑鄙,但好歹见到效果了!
萧如意被打入天牢的第二日,墨承玄的“心愿”总算实现了——
“主子!云大小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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